回到房顶,周礼仍被绑在那里。他抓住周礼衣领把人提起来:“和我回去见师父。”
周礼依然冷笑:“行啊。好师兄。”
——面前突然挡过来一本书,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手上一空。他再熟悉不过的、厉清竹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伴随着这些:“当心。”
——书移开了,是程前辈的医术手记。
厉清竹翻过来看着钉进书里的一圈细针,皱着眉咳了一气、稍稍平静之后说:“啧,什么破烂玩意儿。”
宁师道扶着他,给他顺气:“……师父,您怎么来了?”
厉清竹还在看那堆扎了书的“破烂玩意”,听到他问,才一回身:“都来了。我跟着瞧瞧。”
檐下的街口,余照火、沈构、程云还有其他前辈都在那里,宁师道忽然想起张啸尘方才说的“请花谷帮忙改了改”。
原来程云来洛阳要办的是这件事。
……那余照火也知道?
没等他问,余照火已经上来:“师父说来洛阳,我没细问。抱歉。”
厉清竹在中间插话:“你还给他道歉?”
宁师道:“……”
余照火:“……”
“先回去吧。”宁师道说。他们一起下了房顶:“师父怎么知道的?是我出来的时候被吵醒了?”
“我这徒儿是个在别人面前神态自若的说谎精。”
厉清竹微微直起腰背看着他:“我能不知道么?”
“……”宁师道忽地跪了下去:“徒儿有错,请师父责罚。”
余照火不能劝、厉清竹不说话,宁师道就这么跪着。
数息,厉清竹将那本书递出来:“应该有毒,你拿给云妹看看。不能用了,我再抄一本给她。”
余照火接在手里,神情犹豫,但还是退走:“是。”
“……起来。”厉清竹说道:“你师弟犯下的错,再怎么归由,也是我教导无方,你在这认什么?”
张啸尘适时地让手下人把刚刚被厉清竹踹下房的人送过来:“厉前辈,给你捡回来了。”
厉清竹随口回答:“放这吧,谢谢。”
他又说了一遍:“宁师道,起来。”
宁师道这才起身。
厉清竹问:“知道为什么没错还让你跪着?”
“错在别处。”宁师道回答。
“说。”
“不该欺瞒。”
“嗯。”
“……不该冲动莽撞。”
“嗯。”
“……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