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过来一点。”谢砚说。
姜云漾骤然抬了下头。
她现在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腿上,水流虽平缓,但是微小的波浪也有一股冲击力,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和这股力量抵抗,才让她坐得如此稳稳当当。
两人明明已经靠近得很近了,她不知道还能如何近。
可是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地写着不容置喙的眼眸时,她又完全不敢懈怠和拒绝。
姜云漾没办法,只能抽出一只手,缓慢地滑过他胸前的位置,勾上他的脖颈,将整个身体又往前蹭了蹭。
虽然比之刚刚并没有贴近许多,但也聊胜于无。
幸好谢砚并无异议,甚至还道了句:“好。”
姜云漾也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吻我。”
刚把心放回去的姜云漾:“???”
她整个人仿佛陷入一阵恍惚之间,耳边像是罩了雾,完全难以相信他说出口的话。
“怎么?不会吗?”
姜云漾觉得自己的掌心都快要被掐破了,她抿着唇,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柔软的眸子一眨不眨,像是能泛出水来。
“我……”
“从前是怎么吻的,现在就怎么吻。”
一听到这,她心里立刻凉了半截,本就通红的耳尖,此刻像是在滴血。
她确实在洞房那日吻过他一次,那次实在是迫于生存,她才无奈鼓起勇气,第二次,则是那个混乱的夜晚。那一次,她更是无辜,手脚发软,不知所措,全程几乎都是被他带着,准确地说,是他吻的她。
今日这般,让她如何下得了决心?
姜云漾犹豫着,接着便对上了那双冷漠到几乎无情无欲的双眸,“接吻而已,之前那么多次,你都忘了?”
姜云漾只觉得心脏倏然一紧,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了。于是闭了下眼,圈住他脖颈的力量紧了紧,终于将唇瓣送了上去。
很熟悉的香味。
像是刚刚沏好的清茶,将苦涩和甘甜调和成一种极致的完美,沁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耳朵在那一瞬失去了听觉,心脏也窒息。
她是如此的慌不择路,但出乎意料的是,谢砚却比她想象的要自如许多。柔软的唇瓣触碰的瞬间,接着被稳稳的衔住,在一点点的探索,深入,绵长的温热从舌尖再到舌根,最后一点点蔓延到喉咙深处,将她整个人彻底包裹。
她记不清两人多少天没有吻过了。徒然间这样接上,却毫无生疏和不适感,好像这一切并不是他兴之所至的强求,而是一切本该如此。
灯火溶溶,竹影疏疏,两人紧紧相交的身影就那样被映在白墙深处,成为一幅生动的剪影。
姜云漾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作何感受。
也不知道该如何认识眼前这个人。
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清冷,疏离,高贵,又克制。明明和她靠的如此之近,却依然高悬般的,对她清冷俯视。可周身的温度确实炙热的,浓烈的,甚至近乎于奉献的,几乎对她所有的都包容,都给予。
没人知道两人到底吻了多久,姜云漾只觉得自己大脑发昏,双腿发软,完全站不住,可是每当她想要退缩的时候,那盈盈一握的关尺便会被紧紧一握,接着对上那双好整以暇的目光,喑哑着声音,不动声色地命令道:
“继续。”
……
夜已然深了,连虫鸣声都渐弱。其余的家眷早已结束了沐浴归房,整个别院除了值守的宫人,几乎看不到别人。
从一开始就侍候在外面的女官,已重新点了盏更亮的灯。
谢砚和姜云漾终于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浅色常服,墨发高高竖起,端重沉稳,清风霁月。身后的小姑娘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像是一朵盛开在夜色里的小花,垂着眼眸,乖顺地跟在身后。若是细看,能看到那云朵般的脸颊上晕染着一抹不自然的红。
宿雨和翠竹也一直等在门外,一个手上拿着两盏灯,t一个抱了件浅粉色的披风。
看到两人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宿雨:“公子!”
翠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