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骄矜尊贵的公主,如今也只能低眉顺眼,“今夜妾来伺候殿下…只求殿下能给我们母子二人一个着落…”
花烛摇曳、良宵风光,他强压着李簪月和他拜过天地、再入洞房。
谁知孩子名份已定,李簪月便了无牵挂,以头撞柱自裁殉国。
她头破血流,尚存一丝气息,只念念有词谢修齐的姓名。
他本想日后定要将她囚于东宫,折磨羞辱,
却见半梦半醒之际,她羞涩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谢修齐,你就是我的夫君谢修齐吗?”
——
李簪月摔坏了脑袋,记忆全无。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有了丈夫,竟还有了一位……权势滔天的情人。
新朝太子元昼俊美无俦,却狠戾薄情。
春风几度,行云行雨,雨急风促,元昼威逼利诱、哄骗欺瞒。
李簪月终是下定决心,斩断这桩孽缘,重回夫君身侧。
元昼静静欣赏着怀中人儿一缕不挂的媚态,“谢大人为大魏尽孝尽忠之时,会知道自己的妻子也在上峰跟前——尽心服侍吗?”
第72章水中月(修文)
“朕听说你假孕争宠?”
周思仪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圣人就当臣假孕争宠吧!”
李羡意噗嗤笑了一声,“你要是真的假孕争宠,朕还要慨叹一声,你终于出息了呢。”
周思仪指了指那送子屏风,又扯了扯那送子纱幔,“你是生怕我不吐,故意扯这些来恶心我吗?”
“这怎么能叫故意恶心,”李羡意的玉扳指贴着她的脸颊,“朕很期待和你的孩子。”
“喻大夫,今日份的坐胎药熬好了吗?”
喻绍如磕头道,“熬好了,从开方、抓药、到熬药,都有三位太医共同参详,奸人绝无可乘之机。”
李羡意将那药碗放在周思仪案前,“朕也不想强灌你。”
周思仪屏息凝神,一口闷了下去,连碗底的药渣都喝净了,太医和侍奉汤药的宫女这才退出去。
“朕今日听说了一段趣闻,小周大人可有兴致?”
“没有,听你说话我又要恶心到假孕了。”
李羡意完全不在意她的口出恶言,只是坐在壶门榻前拉着她的手道,“魏国公方知啸有两子,一子唤听寒,一子唤听白,我要说的就是方听白的事。”
周思仪感受到了他话里话外的威胁,她才转过脸来温声软语道,“魏国公是与我阿爷勾结,但圣人已然将他贬至岭南瘴疠之地,仲玉他从未入过仕途,对于此事更是一无所知……仲玉他还是你的表弟……”
“朕有说过要发落他吗,小周大人就心忧自己的青梅竹马起来了,”李羡意讥讽道,“方听白今日早晨见了朕一面,说你们双方父母交好,在你母亲怀孕之时,拉着彼时已经三岁的方听白,约定你母亲生的,若是儿子,你俩便拜为兄弟,”
“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李羡意那玉扳指抚摸着她的脖颈,泛起阵阵凉意,“他将那时你们两家戏言的婚书交给了朕,说既然周大人已恢复女儿身,要朕为他指婚,周文致,你说朕要同意吗?”
“不知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周思仪垂下脑袋,“圣人推拒了他就是,臣与仲玉……自始自终都只有同窗之谊,从未逾矩。”
“哦,朕都要忘了,小周大人与方听白才是日日黏在一起的同窗旧友,都好到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李羡意咬牙切齿道,“就连去信州治水的时候,小周大人晚上都要和他在同住一房,陪他彻夜温书,生怕他这次崇文馆考较又落榜!”
“臣当真与他没什么……”周思仪瞪了他一眼,“圣人这样揣测,和朝堂上嚼舌根、弄是非的白天容、高其踔有何异?”
“你是没什么,你只是明知道他的心意,然后不拒绝而已,这就是你将每个男人耍得团团转的秘诀吗?”
李羡意掰着她的下巴道,“朕要听你亲口和他说,说你准备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让他死了这条贼心。”
——
李羡意替她亲手换了一件衣裳,茜色的诃子轻易地勾勒出她的身形,吴绫大袖衫非但没有将她显得臃肿,只衬托得她清癯却挺拔。
每次他说要伺候她,给她换衣裳,手脚都不大老实,气得周思仪直挣扎,“老色胚,大色狼!”
李羡意还扯了轻纱为她覆面,周思仪忍不住偷偷地掐了他一下,“小气鬼!大醋缸!”
周思仪恨不得将平生所学的所有骂人的话都与李羡意说一遍,李羡意也不恼怒,似是在用眼神告诉她,“周大人你这也骂得太文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