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救我……阁主将我囚禁至此。”这声音听见周围传来脚步声,故作虚弱地咳嗽几声。
“别装了,我听你喊的中气十足,不像被囚禁的。”楚怀秋抱着昏过去的大黄,指尖滴着血。是刚刚试图爬进池子,被池子中飞出的箭矢划伤的。
那群小怨灵紧紧拽着楚怀秋裤脚,“不要进这里,老大会骂的。”
“里面……里面是个被剥了皮的人,可可怕了。”
小怨灵们围在楚怀秋周围,试图劝阻。
“我知道你……楚怀秋……你师父是那个剑修……整日背着那把破剑和褪了色的酒壶。”那声音又响起,愈来愈激动,铁链跟着晃动发出铮铮地响动。
“你认识我师傅?”
“我在此处,等你们好久了。你且过来。”那声音变得苍老,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但楚怀秋手下一紧,这声音,何其耳熟。
他快步走近,纵使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在原地。
仅有一束光打落在它身上,楚怀秋甚至辨别不出面前的是一个完整的人。一坨干瘪的肉,血水还在不断的往出涌。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人应该活不下来。可这人周身围着一缕烟,并不明显,却环绕在他的周身。
“师叔?!”楚怀秋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这招式他认识,是师叔用真气将自己魂魄钉在肉身中,即便肉身腐烂,他也能有意识地活着。
师叔与师傅决裂的那夜,楚怀秋的记忆犹新。原本二人同为散修,师叔却突然要加入千面阁。
师傅谨遵师门教诲,对千面阁避之不及。而楚怀秋与师妹林十三自小从师傅口中听到的,便是这个门派有多么丧心病狂,罔顾人伦。
那时楚怀秋虽比林十三大五岁,可却被师傅的描述吓坏了。林十三却说,“江湖中门派众多,或明或暗,或邪或正,这么有意思,我还真想去瞧瞧。”
对于千面阁,师傅不愿多说,他和林十三知道的不过是江湖中早有的传言。
其实平心而论,师叔待他们并不差。楚怀秋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可又想起师傅的嘱托。在千面阁,若是遇见师叔,断不可帮他。
“怀秋,长得这么高了。你那个师妹,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吧。”声音变换为年轻时的师叔,一如既往地柔声细语。落在楚怀秋耳中却令他毛骨悚然,这若真是师叔,声音是如何做到的?
“莫要害怕,这是千面阁的永生之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术法……那术法是真的。”师叔声音逐渐癫狂,楚怀秋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后背抵在石块上,尖利的石块划过背脊,令他清醒了些。
“你不要在这了,太可怕了,我们害怕。”小怨灵们捂着眼,拽着楚怀秋的裤脚。
“好侄儿,我不会害你的。杀了那阁主,杀了他……”
声音回荡在身后,楚怀秋被这群小怨灵拉着往回走。怨灵们突然又停下,面前站定一位戴着斗篷的女子,她虽蒙着脸,可楚怀秋还是认出了对方。
“梁晓?”
“在怨灵谷,叫我谷主。”梁晓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转而有些埋怨地朝他说道,“林十三掉下去了?你怎么没拦住她。”
果然,林十三身边的男人柔柔弱弱,看着就拖后腿。这个师兄也是废物。梁晓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是我不好……现在你有办法吗?”楚怀秋来不及问心中的疑惑,太多线索来不及思考,他只想赶紧将林十三救上来。
“下面的东西,有挣开千机锁的,林十三虽武艺高强,却带着个拖油瓶……我们现在下去找他们。若是那个人拖林十三后腿,我就一剑杀了他。”梁晓语速极快,很快带着他们推开一处石门,石门后堆叠着一堆木料和工具。
“但愿……跑出来的不是它……”梁晓捏紧手中的钥匙,心中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