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离此处尚五百里有余,寻常要走六七天,所幸他们没带辎重,天策府的马匹脚程也快,省出一点时间。
管家刘伯早知道他们约莫是今日回来,已经备下席面迎接,夏功年说要泡澡换衣,已经先走一步,余照火被刘伯带到客房。
仍是他上次来时住的那间,他还记得那天让叶景楼帮他开窗,外面正是细雨绵绵的春时。
……时间好像和现在也差不多,只是今天有太阳。
叶景楼出去办事了,说过会儿才回来。几人一路风尘,刘伯问他要不要也泡个澡歇一歇。
“不麻烦了,吃过饭就走,不长住。”
虽然有客,但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匆忙却不吵闹。余照火想起上一次来,好像还不是这样:“之前那个……这里之前有个小孩子?”
“小炀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家祭祖啦。还没回来。”
称呼很亲切,余照火之前来时就有过好奇心:“和他们都很熟吗?”
“三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地哟。”刘伯哈哈一笑,将几盘简单茶点摆上:“等叶公子回来,咱就开饭,您在这稍待,我还得下去忙活呢。”
“嗯,多谢。”余照火淡淡回答,看着他出去关上门。
夏功年和柳炀好像是结拜兄弟来着……林鸢也是?忘记之前是在哪知道的这茬,记不清了。
总之挺好的。
情同手足,还能家住隔壁,挺好的。
脑子不听用,思绪很快飞散到一些惹人不快的回忆角落,回过神时杯中茶水已经凉透,而刚刚想了什么却完全记不起来。
屋外有人敲门,是叶景楼的声音:“余大哥,听刘伯说你回来了,在休息吗?”
他没有在心中预设的时间里听到回应,正要离开,身后屋门中忽然飞来一句:“没有。”
叶景楼推门时,见对方正在桌边坐着:“余大哥。”
余照火翻过桌上的瓷杯放到对面:“夏功年说你刚从落雁城回来。”
“嗯,盟主召集。”叶景楼十分简单地回应着,也交待了叶星堂:“星堂进来都在洛阳暗桩,今天也过来了。”
余照火低头喝茶:“那小子就是事儿在自己人身上的时候有点愣,其他时候比你还活络。合适。”
“……”
“你不是夏功年。”余照火忽然说:“有话就问。”
夏功年年纪轻轻心里黑的跟墨鱼一样,眼前这位要是有他一半心态,也不至于想到拐弯抹角地给沈构写信。
……师弟沈构也只能说是不遑多让。
“你这次来……”
“告诉沈构了,免得他以为我死在外边。”
叶景楼眉眼间展出喜色:“那沈大夫可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