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人一大早就出门调查此场瘟疫的真相,她的内心莫名涌起一股不适,莫非是有人要陷害她。
可她只是初次来到此处,对于任何权谋一窍不通,更别说是否有仇敌这一方面。
季蕴简直头都要大了,只能以表忠心:“太子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独自在家享乐,让您一人在外吃苦呢?”
江潋尘听后微微侧身,摆出一副让季蕴先走的姿态:“蕴儿对我如此,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季蕴含笑点头,低下头时,发现了江潋尘衣服下摆沾染的血迹,心头跳了一下。
随后,慢悠悠走到前面。
她没注意到的是,江潋尘偷偷将布襟上的东西擦拭在她的背后,动作极轻,一点褶皱也没留下。
*
回到客栈时已经是正午,留在客栈的官兵们早已按照季蕴的交代将感染者和未感染者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区。
季蕴一进入,就看到大家戴着口罩,有序的站在客栈外打药。
看着那锅褐色的粘稠物,季蕴拧眉,问道:“这药是谁的方子?”
为首的官员率先走出来,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
季蕴不耐烦,走上前,盛了一碗药,咕噜喝了一口。
令她意外的是,这药里面的药材似乎与她从前在实验室所研究的特效药成分相差不大,可有几味药材,加在里面显得很不协调。
想罢,她再次转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声音放缓了些:“你的药方是哪里来的?”
那人依旧是一眼不发,只是不断地卷着袖口。
季蕴本来不愿追问,可见他明摆着一幅心里有鬼的样子,不追问就怪了。
她垂眸,盯着他的手指,那人一慌,被捏住的袖口就滑了下来,跟着袖口一同落下来的,是一张黄色牛皮纸。
季蕴迅速蹲下身捡起来,刚准备打开,江潋尘的手就从身后伸了过来。
“太子妃要看,你给她便是。”说着,他夺过那张纸,趁着季蕴不注意用指腹揉搓了几下,再递给她。
“蕴儿,许是你多疑了,这不过是一张白纸。”他伸手揽住她的要,继续说:“这药方,也许是太医院的人所制,对这些人没有坏处就是了。”
季蕴接过纸张,一股刺鼻的姜黄①味铺面,她侧目看了一眼江潋尘的脸庞,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是如此陌生。
“蕴儿若是无事,就先回房休息吧。”
江潋尘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眼神扫了一眼她紧紧握住的纸,继续说:“这些时日苦了你,好生休息,养足精气,才能继续为我分忧。”
季蕴应是,问道:“殿下知道宁小娘子在何处吗?”
见他摇头,她露出一副遗憾的模样,装腔作势说:“我回来的路上发现了宁小娘子爱吃的山野小果,还想带她去摘一些呢。”
音落,宁然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
“太子妃在寻我?”
季蕴惊喜转头,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宁然看在眼里,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太子妃寻到的,莫不是我家乡特有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