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三番两次地涉险,总是在她眼皮底下,现在对他的保护欲完全到达了顶峰。
不论是人是鬼,都别想动他。
谢璟不敢置信:“……真的吗?”
喻青道:“嗯。”
谢璟怔怔的,现在就已经不忧虑了。总是飘飘荡荡的一颗心,好像从来都没这么安定过。
只有在她身边我才活得下去,他心想,喻青千万不要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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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宣北侯府。
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几声通报后,已歇下的侯爷和侯夫人都被惊动,来到前院,门口方向一片灯火通明,外头依稀有数层重叠的人影,而为首的那名锦衣青年气度从容,正是忠武侯世子贺祁。
陆语芙蹙眉道:“世侄?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贺祁拱手道:“伯父伯母,近来京城动荡不安,小侄特来接您二位到我这边暂避。”
陆语芙笑笑:“多谢世侄好意,不过我侯府的防卫也算妥当,不必劳烦。”
“喻青世子今夜奉命外出,不在京中,”贺祁语气强硬了些,“正因如此,才放心不下两位,家父便派我来一趟。”
听到喻青的名字,陆语芙眼底微动:“是么?青儿何时回来?”
“……恐怕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贺祁意有所指道,“伯父伯母还是尽快动身吧。”
然而陆语芙面色转冷,没有要动的意思。贺祁眯起眼睛。
“再晚些若真出了事,只怕世子回来见到也要伤心的。”
一直保持沉默、安坐椅中的宣北侯忽然叹道:“世侄,你与朗儿年纪相仿,儿时总在一起玩耍,本侯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贺祁:“正是因此,晚辈如今也想恭恭敬敬请二老离开。请吧!”
话音一落外面兵士涌入门口,火把映天,寂静的侯府从未如此热闹过,贺祁在最前方,眼前突然闪过什么东西,咽喉剧痛。
他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喷涌出来,甚至呛入了口鼻。
贺祁不可置信,踉跄几步,喻衡放下手,指间还有几枚轻薄的飞刀。
“拿我威胁孩子?本侯只是老了、病了,这几年舍不得先走,想多陪陪妻儿,”喻衡平淡道,“但不是死了。这么多年,世侄好像忘了本侯的脾气。”
贺祁跪倒在地浑身抽搐,手下的部将也全呆住了。他们只以为侯府至多抵抗,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接对贺祁下了死手!
“……你疯了,”贺祁口中涌出鲜血,喃喃道,“我可是忠武侯世子,我爹不会……放过你……”
“乱臣贼子,”喻衡哼道,“你爹来了也难逃一死。”
部下大叫起来,冲上前去,慌忙把他抬起,剩下的还欲往前包围喻衡和陆语芙,而侯府数名家将已从两侧尽出,刀兵弓弩齐全。这些家将大半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退了行伍之后留在侯府做事,浑然不惧眼前这场面。
贺祁那些人手其实有点战力,但是少主眼看不行,阵脚大乱,死伤一片仓皇逃出侯府,带着濒死的贺祁急回忠武侯府。
中途,贺祁就断气了。
侯府里也没有主心骨——侯爷和五皇子,已经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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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殿内灯火通明,殿外风声肃杀,外头密密麻麻的兵士如同鬼影。
龙椅上皇帝颤声道:“你……你这逆子……”
御座之前,段知睿率着精兵在前护驾,人人面色冷峻,刀剑都已出鞘。
大殿下方,五皇子身披铠甲提剑立于最前,忠武侯压阵在后,数名武将也带着士卒候在外围。
皇帝中风之后言语迟缓,自方才他们冲破皇宫后,惊怒交加,更显吃力:“……逆子……你、你竟敢行谋反之事……你眼、眼里还有没有……”
段知睿有些头痛,恨不得替他赶紧把话说完。
谢廷琛先扬声打断道:“父皇,儿臣并非谋反,真正的祸首在您后方!儿臣是来给您除忧的。”
瑞王自后缓缓走近,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