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明白了崔颐的意思,心下大乱。
很明显,崔颐这是有些喜欢她。
可她……
好像比先前更尴尬了,月安沉思了片刻抬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就算如此,我也还是要和离的。”
“为何?”
崔颐气息不稳,甚至能看出几分气急败坏。
他舍去脸皮说了这么多令他羞耻的话,为何还是得不到一点回报?
月安偏过脸,话语轻轻又残酷道:“可我对崔郎君并无心思,就算没有瞿少侠,我也要寻个两情相悦的郎婿过日子,不会勉强我自己,而你崔郎君虽然出众,却不是我心悦的男子,所以……”
“以防继续耽误崔郎君,也免得我二人后续尴尬,不如回去便写和离书吧。”
这事到了这一步,得快刀斩乱麻,不然既耽误人,日日居于同一屋檐下两人更是窘迫难安。
别人说嘴便说嘴去,她不怕了。
“不行,你是我认定的,和离书我不会写。”
下定了心思,但等来的却是崔颐一声不行,那话语坚决,人也冷硬,一副就不放她走的姿态。
月安有些焦躁了。
和离书这东西需得夫家给出,夫妻两人按下手印,不然不作数。
然现在崔颐不同意,她拿到和离书的概率微乎其微。
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月安情绪激荡,莫名其妙的,眼泪也跟着唰唰下来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亏你还自诩高洁君子,你不讲道义,这分明是你答应的,你现在居然反悔,你太欺负人了!”
月安开始看重和笃定的就是崔颐刚硬的品行,可现在现实却告诉她这些都不可信,她要一直留在崔家了,月安焉能不难过。
这番指责的话语只是让崔颐心中摇晃了几下,但最让他心发颤的并不是此,而是温氏簌簌落下来的眼泪。
就好像砸在他心上,顿时让他慌神了。
怜惜之情差点让他立即应下了她的所求,但心中的理智和渴望拉回了他。
挣扎着看着温氏落泪,崔颐大脑疯狂转动,试图找出一个两全的法子,能留住妻子,或者暂时留住也好的法子。
忽地,他想起了开始两人的契约,崔颐灵敏地生了第二个契约。
抿唇,伸手轻轻抹去少女面上温热的泪珠,崔颐温声道:“或者我有一个法子,温娘子可愿一听?”
月安抽抽嗒嗒抬头,自己掏出了帕子问道:“什么法子?”
崔颐将心中成型的法子全盘托出道:“温娘子再留三个月,也就是到年前,若三个月后温娘子还是不想嫁我,那我便一封和离书放你离去。”
“但若是对我生了情意,也希望温娘子可以留下继续做我崔家少夫人,与我做真正的妻子。”
这是个对两人来说都能接受的折中之法。
若月安仍旧不喜这个郎婿,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若是心中生了情便顺势做夫妻。
崔颐这边,这是一个能暂且将人留下的法子,且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信三个月自己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他也不差吧。
两人俱是静默了良久,一个等候,一个思考。
月安思忖了良久,嫩红的唇几乎都被咬出了痕迹,心中有了成算。
“好,我答应你,但希望你这次一定要遵守诺言。”
“不然我就……”
“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月安想不到什么狠话,干脆找了个对崔颐来说侮辱性极强的法子。
果然,一听这个,崔颐脸色难看,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