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才真正认输。
他自以为谨慎的布局，却被一朝打破。
沈文山怨毒地看向那人。
“铁证如山，你难辞其咎。”
虞帝最后看了一眼沈文山，拂袖而去。
最后登场的人证给了沈文山一记重创。
他如何层层剥削粮草，事后找了何人藏匿赃款。
以及找何种途径发散出去，通过各种渠道又收拢回来。
这笔钱后来又贿赂前朝何人，提携他一路坐上了丞相之位。
甚至后宫之中沈莹的晋升也有沈文山的手笔。
他买通了天子身边的小太监，了解日常喜好。
沈莹照着答案投其所好，晋升之路可谓顺风顺水。
桩桩件件，事无巨细，藏无可藏。
沈文山做的那点事都被人抖在了明面上。
一切都已成定局。
沈家，今日是逃不过的。
“陛下。”
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拦住了虞帝的脚步。
“沈丞相一向清正，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
此时竟有一人出来替沈文山说话。
虞帝不悦地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章丘？”
虞帝挑高了语调，耐人寻味地看着他。
之前的进言让不少人赞他是难得的直臣。
看来是让他尝到了甜头。
这次他也壮着胆子替沈文山说话，试图将自己的清流之名推上另一个高度。
章丘上前一揖礼，又卖弄着老臣的面子接着分辨：
“臣为官多年，眼见着沈大人一路位极人臣却清正廉明。”
“臣以名节担保，沈丞相绝非贪赃之人。”
虞帝走到章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章丘包庇罪臣，与其同罪，杀。”
一时之间大殿里时间静止了。
无人预料到这个发展。
要知道开国以来，陛下就没有对老臣真的责罚过。
毕竟他们有着从龙之功，最重的也不过是贬去地方任职罢了。
然而这殿中只有少数人明白章丘的真正死因。
魏绍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当日他在殿上救了章丘一命，便知章丘迟早会有此劫。
一位言官有了自己的偏好，说的话远离了公正法度，而有了个人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