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返回房间,眼前一幕吓了徐骄一跳。风子衿上身赤裸,早被顾青竹扒了个精光。徐骄有些感动,他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可以这么说,他一年看过的高清图,比高中三年看过的书都多。风子衿的身子,呈现出一种滤镜的虚假,那种线条,那种结构,那种几何的美,简直违反解剖学。坚强的事业,倔强的锁骨,紧致的小腹,他妈的还有若隐若现的腹肌,比自己看起来都健美。“大哥?”顾青竹叫了他一声……徐骄回过神来:“青竹,你这是做什么?”“当然是拔箭……”“拔箭不用脱衣服吧?”顾青竹哎呀一声,想把风子衿的衣服再穿上,但早被她剪成几块了。风子衿倒是磊落,一点女儿做作的心态都没有。只是这样赤裸上身,还是有些尴尬。这尴尬不是因为有个男人,即便只有顾青竹一人,她还是觉得不妥。但比起性命来,算得了什么。“不用了。”风子衿说:“这样更利落。”她看着徐骄:“这支冰箭坚硬无比,得先震断才行。否则拔除之时,或真伤到脏腑……”徐骄走过去,捡了两片碎衣,至少把风子衿上身的主要部位盖住。晃着两颗球,太不雅观。徐骄一抬头,他妈的,这两团白花花的,真是罪恶。忍不住伸手一按……风子衿顿时脸如寒霜,杀气阴险……徐骄赶紧回过神来,眼睛也不看她,很严肃的问:“痛么?”风子衿冷声道:“不痛!”又在事业线上按了一下:“这里呢?”风子衿皱眉:“不痛!”徐骄说:“很好,没伤到肺,也没伤到胃。”风子衿脸色稍缓。徐骄又在她小腹处按了一下:“这里呢?”风子衿摇头。“很好,只要不伤及脏腑,就不严重。”徐骄说:“我师弟的冰箭,凝聚天地之力。他又炼化了羽蛇胆,双气合一,其寒无比。幸好你是大宗师,能聚集天地之力。否则现在的你,也就是个惹火的冰雕罢了……”风子衿深吸一口气:“从落日弓这样的灵兵射出来,确实厉害。你师弟想要我的命……”“所以,我才劝你们离开……”风子衿眸子一缩:“他想让我死,是否你告诉了她我的真实身份。”徐骄摇头:“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你们之间争权夺利,既与我无关,我更不感兴趣。且我说了,怕是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会有天遗族之外的人来救夭夭……”风子衿半眯着眼睛:“我听说,他对那个天遗库玛,好像很在乎?”徐骄笑道:“人,真正在乎的只有自己。他身中夺情蛊,若非炼化羽蛇胆,或许早已成为傀儡。你会在乎一个害你的人么?”风子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徐骄又说:“我不知道,天遗蕾王承诺了你什么,或者你们之间有其它协议。可今晚之事,你应该能够明白。在这帝都城中,你们不是我师弟的对手。莫说是你们,即便鬼王,山主那样的高人,来到帝都,也不能拿我师弟怎样。”风子衿沉吟道:“我明白,你师弟掌控山海大阵,无人能敌……”“不错!”徐骄轻触冰箭,风子衿立刻痛的咬牙。连在一旁的顾青竹都能感受到那种痛苦。风子衿抓住箭簇部位,真气激发,用的正是八极劲,咔嚓一声,箭簇断裂。但痛苦难言,整个人几乎抽起来,稍一翻身,盖着事业的两块碎布掉落,白花花的让徐骄觉得有点乳糖不耐……风子衿的身份,何曾受过这样的伤,经历这样的痛,额头早冒出冷汗。顾青竹看着揪心,赶紧将其拭去……喘息了几下,眯眼看着徐骄:“来吧……”神情坚毅,犹胜过男儿。徐骄说:“不用这么暴力,我是他师兄,他会的全是我教的……”风子衿还没明白过来,徐骄伸手一抓,催动大蜉蝣术,冰箭立刻化成一股寒气,顺着伤口被吸了出来。但其上暗含的天地之力,却还是留在风子衿体内。风子衿白了一眼,心想:你既然有如此手段,何不早说。觉得已经没事,松了一口气。但留在伤口处的天地之力立刻涌入,针刺刀绞一般钻入经脉。风子衿眉头一皱,立刻催动真气,但还是晚了一步。胸口起伏,一口猩红从嘴角渗出来。徐骄故作惊讶:“你大意了,灵兵所伤,岂同寻常。”风子衿无语:那你为何不早说?天地之力侵入经脉,那可不是玩的,即便她是大宗师,要把天地之力逼出,也是个漫长的过场。大宗师,只是能更好的运用天地之力。能纳天地之力入体,那是圣人的本事。能炼化天地之力的,除了龙神功,怕就只有徐骄所修的大蜉蝣术了。徐骄将风子衿扶起来,转到她身后。这个背,不露出来真是可惜了。“青竹,你出去。”徐骄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任何人不能靠近小楼,更不能打扰我。”,!顾青竹应了一声,反手关上门离开。徐骄双手抵住风子衿后心,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那种柔软,光滑,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用脊背蹭你的手心一样。徐骄呼呼的吸气,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样美好的事物摆在眼前,若是没有感觉,那就不正常了。“你做什么?”风子衿问。“帮你逼出天地之力……”“那还不来?”“请让我冷静一下。”“为何?”“姑娘之美,乱我道心。”徐骄说:“但愿你伤好之后,立刻离开帝都,再不相见。”“为何?”“心乱不静,何以修行?”“若是再见呢?”“我会杀了你,求得道心稳固。”风子衿冷笑:“你的心,是你自己的事……”徐骄在风子衿背上抹了两把,没别的作用,就是为了过手瘾。风子衿虽奇怪他这个动作,但刚才的话,说明这男人不正常,所以也没往猥琐方面去想。运转心法,磅礴的真气涌入风子衿体内,立刻感受到隐约乱窜的天地之力。风子衿放开防备,任由徐骄真气不断在体内乱窜。奇怪他真气运行诡异,再体内转一遍,就心痒痒,身痒痒,脖子痒痒,脚底痒痒。可溃散在经脉中的天地之力,也少了一些。徐骄心想:这女人对他的信任,到了莫名其妙的程度。起码换作别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这场戏,安排的还是挺好的。还有什么,比及时救命更让人安心的呢。天渐渐亮起来,远方隐约有鸡啼。即便有徐骄相助,风子衿还是出了一身香汗。从脖颈,从肩膀,从脊沟缓缓流下。若不是徐骄自制能力优秀,很可能忍不住伸舌头舔一下。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冰箭是徐骄凝聚射出的,只要有心,可瞬间将残留在体内的天地之力抽出。只不过,一种感动,绝不是瞬间,而是过程。徐骄吐出一口气,感觉很累的样子。慢悠悠的下了床,似乎有些不稳。风子衿可以理解,任他什么人,这么久的真气输出,也会力竭精尽。何况是徐骄,即便他战力超出想象,但毕竟还是个宗师。风子衿看他身形晃了一下,问:“你没事吧?”徐骄摆摆手,似乎不想说话,或者无力说话。打开窗子,早晨的秋凉扑面而来。“你们最好快些离开,依我师弟的个性,绝不会就此罢手。依他的聪明,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你们。”风子衿说:“你把徐骄讲的太可怕了?”徐骄笑道:“他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手段,而是他的心谋。”“你好像很佩服他?”徐骄点头:“我师弟悟性好过我,资质好过我,聪明更胜我百倍。而且也会讨人欢心,不然他那个样子,何以有美女相伴。并且他极其好色,之前还跟我说,你一定是个身材火辣,千娇百媚,不输女帝的绝色……”“哼,你师弟倒能讲实话。”风子衿看了看身上的伤,虽被冰箭贯穿,还好都是在肋下,并不影响观感。不过身上还一丝不挂呢。捡了块更宽的布条,就在徐骄面前,毫无避讳的把胸遮住。徐骄心想:这股子大方劲儿,倒有些像夭夭。想起夭夭,感觉事情不能再拖,又说:“我已交待小山,送你回可园,你们最好尽快离开帝都。我也要离开,下一次,可没人救你。你身边那两位,修为确实不俗。但这是帝都,徐骄掌控一切……”风子衿愕然道:“你要走?”徐骄嗯了一声:“待山海大阵稳固,我就要回去苦修。徐骄已经答应我,绝不会对夭夭不利,他又娶了李师师,受人之托也算有了交待……”风子衿眸子灵动:“你见过夭夭么?”“当然。”徐骄说:“徐骄也不是要为难她,只是想以她为饵,钓出像你这样的人。”“她被关在哪里?”“皇宫。”徐骄说:“你且莫做此想。宫中不但有数千神机营,还有北择无人,木合鸣坐镇,想救人,不可能。我真是不明白,天遗库玛,何以需要你们来救。”风子衿张嘴,差点一不留神说秃噜嘴。这时,她忽然发现徐骄腰间的那枚御牌,问道:“你怎么有这个东西?”徐骄说:“师弟告诉我,有了这东西,可以随时入皇宫找他……”风子衿略有些伤感:“树叶之形,如在风中。这是先祖凌风的佩玉,一直供奉在皇陵。女帝真是有心,竟把这块玉取回来送给徐骄。她是期望你的师弟,能像当年的先祖一样……”徐骄恍然,这才明白女帝给他这块玉的用意。这时候,就见王府大门一开,小山领着风老六进来。徐骄说:“你的人来了,好自为之吧……”脱下外衣披在风子衿身上,免得她这半裸的德性,对不起男人的品德。和风老六照了个面,说了句:“尽快离开帝都,下一次,我不会再出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风子衿看着他离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不知心里想什么。风老六看她的样子,不像受过伤,倒像是被灌溉过。“昨晚什么情况?”风老六问。“我被徐骄的落日弓一箭贯穿……”“冰箭?”风老六问。风子衿点头。“那确实厉害。”风老六说:“昨晚,我二人只是稍动,两支冰箭破空飞来,玄之又玄。若非我警觉,怕是也被伤到。以为徐骄只是个宗师,即便是真人弟子,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昨晚那一箭,威胁却是极大。难怪,连方迎山和清霜都死在他手里。齐大地说的对,我们应该离开。救天遗库玛,此法不可行。”风子衿沉吟道:“我心里有个主意,可以一试。即便救不走人,也要杀一个。”风老六问:“谁?”风子衿说:“徐骄!”风老六惊道:“他可是真人长梧的弟子,手握山海大阵。谁敢动他,谁能动他?”风子衿冷笑:“正因如此,此人才必须死。否则只要他活着,我们永远成不了帝都的主人。况且此人大才,又忠于女帝,再加上明居正。观他们行径,就像木合鸣说的那样,是敢大破大立之辈。他们不会给南都机会。六哥也不要忘了,当年徐骄的父亲是最支持王子干的,破门阀,荡世家。父死,子不改其志。”风老六不语。杀徐骄,且不说能与不能。人若真杀了,后果呢?知北真人之后,人间再现传奇。真人的能耐,他没见过,也无法想象。他只知道,哪怕只是得罪一个圣人境,江南凌氏,也可能一朝覆灭。风子衿猜到他的顾虑,轻声说道:“六哥,还记得天承帝时,王子干为储。明中岳欲借王子干之势,削弱世家门阀,第一个目标就是江南凌氏。为了解决这个困境,不惜搭出凌清霜,与明帝苟合,助他夺位。此事至今,都被凌家主认为是屈辱。”风老六依旧沉吟着。风子衿又说:“明居正先前大改军制,如今又有利器在手,女帝登基不久,许多事还没有稳定。等他一切妥当,第一个对付的,定然是南都。他娶徐骄的妹妹徐笑笑为永王妃,联姻徐家,可见他是想迅速稳固权势,借徐元那老匹夫的势……”风老六说:“他们想对百越下手。可以理解,诸多藩王之中,兵力之雄厚,除了三江源,就是百越。且百越那边只是个孩子当家……”风子衿摇头:“我倒不这么想。六哥难道忘了,明居正是因何事声名乍起。”“盐铁……”“不,是税改。”风子衿说:“江南是赋税重地,明帝时候,他企图釜底抽薪,断了各地财源。三江王和小胜王都养着兵,最受不了,所以只能孤注一掷。这才有了帝都之乱。税改在江南推行最慢,明居正心里很明白。一个朝廷,不管做什么,第一要有的就是钱。他不傻,江南,才是第一患。”风老六沉吟着,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风子衿继续说:“明居正和徐骄,观之以前,不是同道中人。但根据海后描述,两人背地里定然是联手,帝都之乱,获益最多的就是这两个。而现在,摄政王徐骄,就要娶三江郡主李师师为妃……”“这不是你出的主意么?”风老六问。“我只是试探。”风子衿说:“倘我是女帝,绝不允许。倘我是徐骄,也不会为了个女人,和女帝出现嫌隙。”“可这件事已经定下,举世皆知……”风子衿说:“所以我才担心。因为这表明,他们想稳住三江王。朝廷的内患,无非就是崖州,百越,三江源,南都。百越和三江源皆有重兵,所以未到时机不会轻动。明帝活着的时候,也是以安抚为主。崖州有天涯海在背后撑腰,轻易也不会动。如果是我,第一个拔掉的,就是南都。”“所以,这才是你非来帝都不可的理由。”风子衿点头:“天遗蕾王的条件太诱人。即便救夭夭不成,也得去掉女帝的臂膀——徐骄!”“你该知道,这是最难的。没有任何人有把握,能在帝都这个地方杀了他。”风子衿说:“可以再找帮手。”风老六说:“没有任何人敢帮忙,即便是鬼王,我想他也不敢。”风子衿嫣然道:“我从不期望有人帮忙,更不奢求有人敢帮忙。只要能被我所用,又何必让人心甘情愿……”风老六皱眉。他知道风子衿说的是谁:齐大地!在帝都城中,除了摄政王徐骄,就只有他师兄齐大地不惧山海大阵……:()异世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