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个枕头狠狠砸了过来。
谢书瑾接住枕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走回床边，在某人发顶落下一吻："我尽快回来。"
回应他的是被子团愤怒的蠕动。
……
下午三点，陆何言还是出现在了中心研究院大楼外。
他拨弄了一下手环，不出意外地毫无反应。
如果不是谢书瑾不愿意他独自出门，陆何言也不想出此下策。
人造阳光斜斜地洒在中央研究院银灰色的外墙上，这座曾经被称为"白塔"的建筑群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陆何言站在警戒线外，抬头望着高耸的量子防护罩，透明的能量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好歹也为这里打工好几年，故地重游，心里居然还有几分感慨。
不多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快步走来，胸前的ID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在距离陆何言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有些迟疑的样子。
下意识打量起眼前的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吸引，那是一双令人惊艳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密纤长，瞳孔却黑得纯粹，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您。。。您是陆博士吗？"年轻人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他想象中的"白塔屠夫"应该是阴鸷可怖的，而不是眼前这个身形修长、眉眼如画的青年。
陆何言往上拉了拉口罩，轻轻点头。
"请随我来。"年轻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却在下一秒僵在原地。
"黎微在什么地方？"陆何言直接了当地问，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几分清冷的质感。
年轻人明显慌乱了一瞬，大概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地询问黎微的行踪。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黎院长稍后就到。。。请您先……"
陆何言没动，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年轻人这才注意到，这位传说中的天才研究员连指节都生得格外好看，修长白皙的手指松松地插在风衣口袋里，整个人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这和他想象中那个制造了"白塔惨案"的疯子，实在相差太远了。
看得出面前的人实在是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陆何言心下无奈，没为难他：“带路吧。”
研究院虽然很大，但对于陆何言来说也还算轻车熟路，除了爆炸后新建的几栋楼外，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陆何言被带进一间的办公室，深褐色的实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学术著作，落地窗外是研究院精心修剪的景观花园，装修中规中矩。
将人带进来后，年轻人就退了出去，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蓝色小鱼摆件上，那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标本存储器，鱼尾部分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
陆何言看来几秒，将标本拿在手里。
"还记得吗？"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年前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只不过德黎克斯星系消亡了，不然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那里度假。"
陆何言转身，黎微站在门口，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色研究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浑身都透露着儒雅随和的气质。
"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黎微轻轻关上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没想到你还是来了，不愧是我最疼爱的学生。"
他走近几步，身上淡淡的松香若有似无地飘来。
"老师还是老样子。"陆何言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温度，"连说谎时的表情都这么真诚，研究院爆炸时就想好要让我来顶罪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