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溶溶月色,顾熹之依稀看见爱人楚楚流盼低垂着的桃花眼,更不提他周身沁人心脾的檀香,丝丝缕缕地往人骨头缝里渗,不消片刻,顾熹之的呼吸便紊乱了,喉结微微攒动了下,姬檀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愈发以指尖在他胸口、腰腹上流连。
想着他爱玩,又爱胡闹,却迟迟没有准备好将自己给他,顾熹之只好硬生生忍住这阵感觉,将人环抱得更紧,以此克制。
转移了话题:“你今夜,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闻言,姬檀在他怀中仰起了头,分明夜色漆深,那双盈盈烁闪的桃花眼却亮得惊人。
有些事情到了今时今日,彼此心知肚明,姬檀亦不忸怩,直言不讳道:“你会成为新的太子吗?”
顾熹之顿时心腔一紧,他分辨不出姬檀这话的意图,是希望他做,还是不希望他做,取代了他从前的位置,他心里又会作何感想,虽然,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这个坎,但顾熹之还是希望尽量以更温和的方式,他需要这个身份、权势、地位,只有站得更高,才能唾手可得想要的一切,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他与姬檀之间的身份矛盾势必不断加深,更甚者,这曾是姬檀的东西。
顾熹之想要,却又踟蹰了。
怎么回答,该如何告诉他,他不得不争取。
顾熹之也是到这时才遽然反应过来这个现实问题,顺着这个思路踅摸清了皇帝的意图,难怪,难怪他放心地将姬檀放到他身边,竟是这个意思,打着离间他二人的目的。
可恨顾熹之现在才看清了这一点。
呼吸急促,情绪起伏。
连带着顾熹之怀中的姬檀都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去望他的反应。不过转瞬间就将顾熹之的心思摸了个一清二楚,轻笑一声,倩兮入耳。
顾熹之正紧张思忖呢,被他忽而笑地一顿,不禁不满地拍了他一下,垂首道:“笑甚?”
姬檀双眼眯着,姿态慵懒惬意,完全信赖地伏在顾熹之身上,嗔道:“我说你啊,果真是个木头,我若不想你做太子,与你生了嫌隙,还费心助你做甚。”
“为了我,去争那个位置,好不好?”
“为我,义无反顾所向披靡,你会做到的,对吗?”
顾熹之迎上姬檀的目光,即便他本来也要这么回答,但不知怎的,油然而生出一种使命感,铿锵坚定道:“好,你说的……都对,我会做到。”
姬檀低低地笑出声,牵连地胸膛都在不住震动,他指尖顺着中衣缝隙,灵巧滑进顾熹之的衣服里,声调悠悠,有恃无恐,“我就知道,不论我说什么,熹之都会答应,都会做到,永远不会疑我,是不是?”
顾熹之无奈地在他额头一点,将人强势箍在怀中,“是。所以,莫再顽皮了,你再这样,我可就真控制不住自己,做不住柳下惠了,你也不想,被我强迫罢?”
姬檀眼睛往上一翻,心道,你若是敢强迫那才好呐。
不开窍的男人,他又不是什么易碎的薄瓷,用得着这么珍而重之对待么,再这样下去,黄花菜都凉了他也吃不上。
想着,姬檀又不高兴了,在顾熹之身前指指点点,戳戳作弄,冷哼道:“我若不主动嫁你,你敢筹谋今日这一切吗?”
顾熹之被他戳的又是痒,又是燥热难当,忙捉了他手指,细细摩挲着,“那当然——”
是不敢的。
但是,他会努力争取的,会不断往上爬,做姬檀想要他做的任何事,倾尽一切给他更好的未来,到那时,他准备好,兴许胆敢向心中的明月、金尊玉贵的心上人剖白自己的心意。
姬檀一见他就晓得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埋怨道:“就你这样的,等你想清楚了,我早娶了旁人了,哪还轮得到你,笨。”
顾熹之登时将他搂紧,几乎嵌进自己身体里去,不容置喙道:“不许。你不许娶别人,也不许嫁。”
姬檀不顾腰身被搂的发疼,反而挑眉哼笑:“不许?你凭什么不许,你是我什么人呐,还不许,想得倒挺美。”
顾熹之这下眉梢也紧绷起来了,郑重宣告道:“你是我的妻,自然不准和旁人接触。总之,决计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姬檀闻悉一腔的反骨劲也上来了,对他指指点点,声情并茂地控诉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妻啊,你我成婚都多久了,我还当你不知道呢,整天说什么我是你心中明月,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心上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是有何隐疾呢,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
话音未落,顾熹之被激地堵上了他的唇,又亲又吮。
姬檀一双莹莹溢彩的桃花眼亮得惊人,却仍旧一把推开了顾熹之,对他下最后的通牒:“你再这样,我就不要嫁你了,我要和你分开。”
“这件事情,你想都别想,绝无可能。”对旁的事情,顾熹之或能容忍,或许踌躇,但是这事,没得商量,即便是姬檀所说,也不能。
身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完全被挑了起来,顾熹之再也克制不住地,啃了上去,埋首在姬檀颈项间,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姬檀闷哼着,做推拒状,却丝毫抵抗不了此刻被激出占有欲的男人。
但是,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温顺听话惯了的忠犬再如何被挑逗刺激,也做不成狼,除非,持续不断地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