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在看到这群朋友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如果仅仅是听到他可能出事的消息,就能让她方寸大乱、心神不宁到如此地步;如果分开的每一天,他的丝毫动静依旧能牵动她的心弦,让她牵肠挂肚。
那便是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证明。
她愿意承受这份因爱而生的牵挂与担忧。
她舍不得。
“就在里面。”方温笑着,伸手指向那座洁白肃穆的教堂内部。
教堂内部异常空旷高挑,整体是纯净的白色调,给人一种圣洁而庄严之感。
阳光透过巨大的、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窗倾泻而下,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梦幻般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烛蜡和旧木的香气。零星的几位信徒分散在长长的木椅上,低头默默祷告,更显此处的宁静与神圣。
而她的目光,瞬间就被站在最前方那道挺拔熟悉的身影牢牢抓住。
傅臣寒就站在那儿,背对着她,身姿依旧如松柏般挺直。
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与这纯白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却又能融为一体。
教堂的司祭身穿长袍,静立在圣坛前,远远看见她走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慈爱而鼓励的微笑,示意她上前。
姜璨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击在胸腔。
她一步步走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巨大的窗户外面是碧海蓝天阳光灿烂的明媚景象,与教堂内的庄严肃穆交织在一起。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见清醒时候的他了,思念、紧张、羞涩,无法克制的汹涌。
司祭先用温和而庄重的英文开了口,声音在教堂内回荡:“我的孩子,你可已真正认清并赎清了那些负累你灵魂的罪愆?”
傅臣寒侧过头,目光深邃地看了身旁紧张的姜璨一眼,然后转向司祭,声音清晰而坚定地用英文道:“我已知晓并寻求宽恕。”
司祭继续问道,目光充满慈祥,英腔明显而语调缓慢:“你是否愿意以你全部的爱与灵魂的本质,去滋养你身边的这位女士?”
“Isopledge,withunwaveriion。”(我如此立誓,以坚定不移的虔信。)
“Foralleternity,withret”(直至永恒,永不后悔?)
“Foralleternity。”
司祭脸上露出了欣慰而祥和的笑容:“那么,结束了,傅先生。愿神恩庇佑你们二人,愿你们的结合蒙福,永享喜乐与幸福……”
司祭微笑着颔首,缓步走下圣坛,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姜璨还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似乎还没完全弄清楚这简短而庄重的仪式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全英文交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姜璨下意识转身,想问问身边的男人。
结果,傅臣寒突然身形微微一晃,踉跄了一下!
——姜璨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语气充满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臣寒轻轻扶着额头,眉头微蹙,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可能是……伤病还没完全好,又出来站了这么久,有点累了。”
姜璨顿时急了:“那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你的身体最重要,确实不能出来太久,需要好好休息……”
“嗯,是这样……”
傅臣寒顺着她的话,声音低缓,然后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点满足,“嗯,还好还有你关心我,确实需要休息了。”
“当然啊!我肯定要关心你!”
姜璨闻言,更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和状态,眉头紧锁,“你出来到底多久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先回医院……”
就在她絮絮叨叨满是关切的话语中,傅臣寒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清朗而愉悦。
姜璨一愣,在她愣神之际,傅臣寒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非常轻柔,非常浅,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旋即姜璨看着他明显带着笑意的眉眼和毫无病态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又是关心则乱,被他给戏弄了!
“你……!”她脸颊瞬间染红,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