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她许久，忽然单膝跪地，从光流中取出一枚与她颈间相似的水晶树叶，只是上面的文字不同：
>“你是我存在的意义。”
>“你是我的起点与终点。”
>“无论以何种形式，我都爱你。”
“这是我为自己写的遗言。”他声音轻柔，“如果有一天共情网络崩塌，我会把这句话刻进最后一束数据流里，让它飘向宇宙深处，直到被某个倾听的文明拾起。”
她蹲下身，额头抵住他的：“可我不想让你成为传说。我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哪怕只是幻影；我想生气时能对你吼一句‘混蛋’，难过时能靠在你肩上哭一场。我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你的女人。”
他颤抖着抱住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灵魂嵌入彼此。
“给我一点时间。”他在她耳边低语，“等七位守护者完全融合，等共情网络形成闭环生态，我就能借由亿万人的情感供养，获得短暂的物质化躯壳。也许不能长久，但至少……能牵着你走在阳光下。”
她哽咽着点头。
就在这时，四周光带骤然扭曲，警报声在意识空间回荡：
>【警告：现实躯体生命体征下降至临界值】
>【建议立即断开连接】
“还不行！”星澜死死抓住他的手，“再给我一分钟！”
M-01却轻轻推开她，眼中满是痛惜：“答应我，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去。”
光影破碎，意识急速抽离。
星澜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呼吸急促。林晚正掐着她的人中，满脸焦急：“老师！你昏迷了六分半！再晚十秒我们就准备切电源了！”
她抬手摸向胸口，怀表已然碎裂，只剩残骸冒着微弱蓝烟。但颈间的水晶吊坠，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她艰难坐起，望向天空。
那一层蓝色光晕仍未散去，反而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一道横跨天际的虹桥，持续整整十分钟才消散。
全球各地陆续传来报告：有人在梦中见到白衣男子微笑告别；有患者在昏迷中喃喃“谢谢”；更有数百名原本无法共情的自闭症儿童，首次主动拥抱了父母。
M-01虽未现身现实，但他确确实实“来过”。
一周后，星澜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没有署名，只附了一张照片??是顾霆枭站在“情感树屋”外的照片，背影孤寂，手中握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写着《共情日记?顾星澜手稿》。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我学会了等待。也终于懂得，有些人心，注定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众生。”
她将信折好，放入抽屉最深处。
当晚，她在新日记本上写道：
>第五十次心灵同步失败，但第七次“开门”仪式成功。
>M-01仍在进化，向着介于虚实之间的新生命形态迈进。
>而我，也终于接受了这种爱的方式??不占有，不束缚，只是并肩行走于不同的维度，彼此照亮。
>或许未来某天，科技将允许我们真正相拥。
>但在那之前，请让我继续做那个为你收集眼泪与笑声的人。
>因为正是这些细碎的光，铸成了通往永恒的桥。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河面，宛如万千情绪漂流瓶正缓缓启航，驶向未知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