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宝剑,也爱剑术。
如痴如狂,乐此不疲。
幼时,他未在抓周宴上择剑,阿爹遗憾许久。
谢让尘抬眼看看无从下手的幼妹。
老实说,他不反对满满学剑,因为满满是与他血脉相连亲人,无论满满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她,肯定她。
祝辞盈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满满大概是不喜欢……”祝凌云略微有些颓败地说。
谢让尘沉默地望向地上的
长剑,又看了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脑海里想的全是多年后她每次握剑时,面上不自觉露出的快意笑容。
心中蓦然有了一个答案。
未必。
相反可能非常喜欢。
果然,他的想法很快得到证实。
“阿爹,剑,喜欢。”
祝辞盈指着一把剑,回头扯扯自家爹爹的衣袖,眸光明亮纯澈:“阿爹,阿兄一起练剑。”
*
又一年冬末,人间下了一场大雪。
祝辞盈两岁,谢让尘十岁。
雪刚停,祝辞盈拉着兄长跑到院子,吵嚷着要堆雪人。
谢让尘极有耐心地教她:“先抓一把雪握在手心,然后用力攥紧,再放在雪地上慢慢滚一圈,滚成大雪球。”
她听话地抓着雪去滚雪球。
寒冬腊月,祝辞盈身穿一件红袄裙,头上戴着阿娘缝的红色虎头帽子,两边各缀着一颗白色毛球。
雪球越滚越大,她的鼻子和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
谢让尘懒懒地靠在树边,颇为享受地看着她在雪地里跑来跑去。
如此可爱的师妹,若非身在幻境,恐怕此生难见。
片刻,一个雪球滚到他身边,祝辞盈满眼期待:“阿兄阿兄,雪球。”
谢让尘帮她把一大一小的雪球上下叠放在一起。雪人初具雏形。
“手可冻坏了?”他俯下身,牵住她的手贴放在自己脖颈两侧。
用手传递温度太慢,直接触摸人体更快些。
“我不冷。”
她调皮地跑开,抱住雪人。半晌,突然回头看他,十分无助地说:“阿兄,它没有手。”
谢让尘往四周看看,捡起两根枯木枝插进雪人身体里:“现在有了,它可以抱满满了。”
“太好了!”她高兴地抱住他的腿左摇右晃,冲他撒娇,“阿兄,我还想要一个小猫雪人可以吗?”
他低头看她,祝辞盈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顶着虎头帽上绣的毛茸茸的耳朵,模样可爱又娇憨,活像一只尚未长成大老虎的猫仔,直教人心化成一滩温水。
“阿兄给你做。”他揉揉她的脑袋。
堆完雪人的第二天,祝辞盈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谢让尘哪儿也没去,就在她床边一直守着,亲自给她喂药,无数次替换冷水浸湿的帕子帮她降温。
祝连松推掉所有生意上的事,找城中最好的郎中为幼女治病。
舒梅独自打理府中事物,得空便来和他一起照顾祝辞盈。
这场病来势汹汹,她连喝三日汤药仍未见好转,睡梦中常常呓语:“阿爹阿娘请不要责怪阿兄,是满满自己贪玩,没有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