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漾目光一顿,对上店小二的目光,好奇道:“有什么说法吗?”
店小二:“这葫芦鸡要配上咱家的桃花酒才正宗,几乎每位过来的宾客都会点上一壶桃花酒,两位娘子是不是也要尝尝?”
姜云漾一听,下意识地往周围的桌子看了看,果然点了葫芦鸡的顾客,旁边都搁了个酒壶。
店小二继续道:“这桃花酒也是咱家的招牌,所有酒都是老板酿亲自酿的,取三月桃花灼灼桃花,经泉水清洗,浸润,然后没于酒中,将米酒和果酒搭配,埋在桃花树下整整一年,等到来年桃花盛开的时间,再开封。”
“葫芦鸡的酥软肥美,配上桃花酒的清甜,就是人间美味。”
姜云漾没在店里点过烧鸡,但是看到话本子上经常写烧鸡配烧酒,吊了她不少胃口,而这店小二的话听上去又很真诚,不像是夸夸其谈。
从前和谢砚在一起时,喝杯桂花酒都要被他说,现在好不容易从他那里逃出来了,再不好好喝上一杯,岂不是白费了这只好鸡。
况且今日的铺子也签的很顺利,按理来说,应该需要小小地庆祝一下。
于是她不再犹豫,又点了壶桃花酒。
翠竹本来还想劝两句,但是接过姜云漾递给来给她尝的桃花酒后,整个人也被惊艳到了。
这酒不仅仅有米香,还交叠着果香和花香,好喝极了。
于是主仆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吃了好几杯都没觉得过瘾。
她们两人在吃酒时,谢砚的车马刚刚到宅子门口。
此时姜云昭刚刚被解了禁足,徐氏一族覆灭,徐良娣以庶人身份囚禁居所,府内一切事物交由姜云昭打理。
因繁琐事宜太多,她暂时脱不了身,只能先拜托谢砚到这边通传消息。
今日来开门的是刘仆妇。那天在院子中那么一闹,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谢砚和娘子的关系,只是实在想不通,这样俊俏的郎君和貌美的娘子,竟然也有过不下去的时候吗?
依她看,两位根本不至于闹到需要和离的地步。
若是真有心不想一起,这公子怎么会来的这样频繁?
闹矛盾也不像是在闹矛盾,反而像是初初相遇,一方在追人才对。
“娘子一大早就出门看铺子去了,现在还未归来。”
看到谢砚跑空,她终是有些不忍心,便又问了句:“公子是在这边等还是……”
谢砚却没有丝毫犹豫,指挥车夫:“去铺子那边。”
姜云漾签铺子的那条街,其实他还算熟悉。
从前在内禁卫任职时,他曾在这里巡查过,他知道这地方繁华倒是繁华,但因为过往人员繁杂,茶楼酒肆繁多,很容易生事端。
故而马车一边深入,他的眉头也皱的更加深入。
陆云帮她找的元盛街那样好的地方,她不去,非要到这里来。
就因为这里和他隔得远吗?
思及此,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此时,打探消息的宿雨也回来了:“公子,娘子一个时辰前已经看好铺面走了,此刻正在翠芳楼里……用饭。”
宿雨说的平淡,可马车里的谢砚,眸色却沉的更厉害,像是一望无尽的海,让人生畏。
宿雨可能不知,但谢砚却很清楚,那翠芳楼除了葫芦鸡,最有名的便是殿内掌柜酿的桃花酒,后来很多食客过去,其实并不是为了那只鸡,更多的是为了那壶独特的桃花酒。
她去翠芳楼,哪里是用饭,怕是去喝酒了吧!
她那身子本来就弱,上次不过几杯桂花酒,体内就已经寒热不调了。那桃花酒虽然喝上去清甜如饮子,后劲却极大。
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燃了又燃,就要发作。
不过离开他几天而已,好的不学,这些陋习倒是一学一个准。
“去翠芳楼!”谢砚道。
谢砚上楼时,姜云漾正和翠竹推杯换盏着。
为方便出行,她这日穿了身很t利落的裙装,浅绿色的半袖搭配鹅黄色的短襦,发间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簪了根海棠流苏银簪。如此简单的一身,却依旧遮挡不住一身明艳。
而此刻,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原本雪白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也不知道在和翠竹说什么,她似乎很开心,眉眼弯弯的像是月牙,唇角露出浅淡笑意。
谢砚心中却像是忽然被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