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想体验一下失去异能力的感觉。
“弥奈小姐,你知道的,现在只有我才能充当你的解药。”
灰蓝色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太宰治竟然也觉得鼻子一酸。
原来,幸福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
黑色的雾气从弥奈的衣袖里钻出,一丝一缕地缠上太宰治的胳膊,一直到他的脖颈。
无力感让他不得不闭上眼。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一支曲调,一支听上去十分古早的曲调。
“蛤蜊?”
太宰治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安静地躺在弥奈的怀中。
弥奈将这个脱力的少年打横抱起,面色恢复红润,嘴角的鲜血也像是十分服帖的装饰品。
“夏目老师。”
弥奈路过三花猫,停下了脚步。
夏目漱石的尾巴尖都炸开了毛,他神情戒备地盯着弥奈。第一次,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女娃娃。
“夏目老师,我同意您将我当做危险品。我也同意您对我进行监视,甚至还对我进行一系列的评估。”
弥奈放松了手臂,让这个少年睡得更加舒服。她的嘴巴却一张一合,并没有曾经的柔情:
“倘若您下次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试图将我的孩子算计在其中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了。”
“太宰治,他不是你的孩子。”
难得的成年男子声音从三花猫的喉中溢出,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直到那个拥抱着孩子的母亲笑了笑,紧张的局面最终得到缓解。
“阿治是我特别喜欢的孩子。就算是神明想要将他从我手中夺走,我也会将那个神明拉下神坛。您明白了吗,夏目漱石先生?”
太宰治做了一场迄今为止最为舒适的梦。
梦中没有光怪陆离的噬人怪物,也没有满是苛责的谩骂,有的只是温柔的抚摸,像是姐姐,又像是……
母亲?
太宰治下意识否定了这个结论。
记忆中的母亲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她的容貌是如何,太宰治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在父权的压迫下,终日不断地苛责他。
稍微有一件事不顺心,她便会变得面目可憎。像是一只能够吞掉所有美好事物的怪物。
又像是一只可怜的、只会冲着特定人群摇尾巴的小狗。
太宰治不喜欢这个称谓。
有的时候,他其实很疑惑。那对父母明明有两个相当出色的儿子,为什么还要执着地将自己生出来?
他生活在一个满是压抑的陈旧家族里。父亲、母亲、兄长、家人……这些只不过是虚伪的代名词而已。
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
没有人能够真正认同他。
没有人能够真正包容他。
“阿治,开心点。”
这又是谁的声音呢?
太宰治仔细想了一圈,还是没有将这个声音与脑海中的任何一个人物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