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你个混蛋敢打我!”小金龙张牙舞爪尖叫。
他的声音盖过了浴室里面的声音。
萨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解开了衬衫,脚边忽然一痒,他跟一双豆豆眼对上视线。
鬣炎还不算开了灵智,行事全靠本能,喜欢谁就要时刻黏在一起,它一直跟在萨里脚后跟后面,不肯走开,闯进浴室的时候,它也挤进来了。
黑豆似的狗狗眼静静望着萨里,两根水晶吊坠从它嘴角流下。
萨里拢了拢衣衫,镜子里映照出白皙的皮肉,艳色的小点,昨晚被嘬出来的痕迹,还有……一副胸骨。
他的腹腔空了,被衣服挡住,心脏以及附近的骨头却一览无余。
莹白色的肋骨护着心脏处的灵火,血肉褪去,空茫茫的骨缝间好似藏了一个神秘的黑洞,愈发显得骨洁肉白。
“不愧是天赋最高的狗崽子。”萨里低下身,点上鬣炎的额头。
他能拐走这个小狗,自然不是因为在身上涂肉罐头了,严格来说,他并没有主动出手。
只是泄露了一点灵气,这只过于灵敏的小狗就追着味来了,把他当肉骨头一样舔了又舔。
太嘴馋了。萨里想,就算是亡灵,被这样觊觎,也会感到不适的。
得让它忘记才行。
小狗扒拉着他的衣服,急得呜呜叫,萨里顺势把它抱到怀里,捏住张开的嘴筒子,用力地、不容拒绝地,将鬣炎按进了他的腹腔里。
狗狗的吠叫顿时像被异空间吞噬,变得沉闷起来。
鬣炎眼睛睁大,看不清任何东西,嘴巴仿佛被黑暗吞噬了,它如同掉进了大海里,包容的、沉闷的大海不允许它拼命挣扎,那双微凉的手轻柔地抱住它的屁股,轻轻地拍着。
窒息、黑暗、还有诡异的安心。
鬣炎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它静静地趴在萨里的腿上,嗓子里呼噜起来,轻轻地舔他的手指。
“好孩子。”萨里夸道。
完全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小狗一被夸就将尾巴竖得直直的,用力得摇摆着,萨里将它放下来,指了指门口,小狗指甲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非常听话地出去了。
萨里这次锁死了门。
他躺在了浴缸里,任由热水将自己淹没,白色的上衣被水打湿贴在皮肤上,露出一点血色、一点骨痕。
萨里伸入自己的腹部,摸索着,随着细细的抽气声,他掏出了一段记忆。
黑色的光球吞噬掉周围的光,在萨里手中乖顺得很。
没有去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小法师闭眼吞下,破了个大口子的腹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关闭。
他饿了。
鬣宗给他的礼物,是一份稀有灵核的藏匿地点,除去在别人身上吸收能量,萨里也能靠灵核维持生命,这东西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珍贵,鬣宗能拿出来,胆子很大,也不怕自己拿了就跑。
或者说……
萨里在水里猛地睁开眼,那家伙觉得自己跑不了?
他按住空虚的腹部,储备粮的滋味并不如新鲜进口的美妙,而离他最近的……
萨里望向浴室外,缓慢摇了摇头。
他目前还不能出手-
尼克斯正在拷问鬣炎,巴掌大的小狗被长长条的龙围住,两者都在龇牙,汪汪嗷嗷地交流着。
萨里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伍尔夫。
“他去买晚餐了。”尼克斯一见萨里就移不开眼,飞到萨里肩头盘着,尾巴给跟过来的小狗一巴掌,谄媚的金龙低声道,“我让管家做了软炸大排和冰浆蜜果,很好吃哦。”
萨里正在跟打结的浴袍腰带作战:“嗯。”
他往床上的枕头底下摸去,愣了一下:“我放这里的石头呢?”
他记得自己出门前没带出去,不存在丢的可能性。
尼克斯悄无声息把自己躺过的痕迹抹掉,鼻尖都是萨里的沐浴露香味,他有些晕乎乎,尾巴搭在下巴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哦,我看到伍尔夫拿走了,应该在他身上。”
萨里皱了一下眉,抑制石对他有滋养的作用,自从知道这个后伍尔夫就一直放他身上,勇者也非常有边界感,说给他之后就不会私自拿走,要用的时候都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