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尔无法推测出到那时蔚德是否会愿意和他见一面,不过现在,他必须把眼前的事情处理掉。
长老莱茜的病情似乎每况愈下,没人知道为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倍尔照旧来探望他,询问圣仆情况,再面色忧虑地离开,像是在真心为此感到担忧一样。
实际上,比起长老莱茜,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也正是这件事,才让他不得不反复来探查长老莱茜的情况。
要是长老莱茜能及时醒来,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或许情况才不会如此难处理。
倍尔顺着的螺旋台阶离开素白的圣殿,前往陆泽恩主城城外的一处矿石开采场。那里据说就是能够开采出专门克制魔女的特殊材料,一直以来都是长老莱茜负责那处开采场。
长老莱茜的昏迷不醒让圣殿的氛围如同蒙上一层阴霾。而矿石开采场频发的人员失踪事件让这层阴霾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变得愈加严重。
为了避免王室介入这件事而影响圣殿声誉,长老帕姆拉一早就前去那处河床的开采场调查。
然而倍尔很清楚,长老帕姆拉不过是想要利用长老莱茜昏迷这段时间把控这种特殊材料的获取渠道,好为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圣座,您怎么来这里了?”
原本监督现场情况的长老帕姆拉从阴凉处赶来,笑容里隐含一点僵硬。倍尔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大声。
“人员失踪事件的调查怎么样了?”倍尔问,“阁下知道的,这里离陆泽恩主城实在太近,如果想要保证矿石开采作业继续,圣殿就必须保证不能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圣座,现在来看,那些人的失踪是晚上醉酒失足坠河的可能性十分之大。我会尽量找到他们,给大家一个交代。”长老帕姆拉神情严肃而痛心。“我会严格规训剩下的人员。”
倍尔不置可否。
他多半能猜出,帕姆拉根本没有用心去找那些失踪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只要矿石开采还能继续,他就能把控开采渠道,获得最大利益。
如果倍尔再多来几次,帕姆拉甚至都有可能想办法弄来一些尸体,伪装成失踪人员来结束调查。
他没在这里过多逗留,很快离开了河边。
现在,恐怕只有摇醒昏睡的长老莱茜才能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从东南部飘来,遮住了原本阳光明媚的陆泽恩主城。整座城市像是从色彩浓郁鲜艳的漂亮油画瞬间被丢入了一桶厚厚的石膏粉里,一切都染上了压抑的灰色。
就连原本金灿灿一片连成云朵的金风铃木花都变成了打蔫了的折纸花。
在一片灰暗而压抑的气氛中,圣殿内发生了一件让人震惊的大事。
“这、这怎么可能!?”
长老南希嘴唇颤抖地问,脸色白得像是苍老了数岁。
所有的圣殿长老都赶过来了。他们围在长老莱茜的寝室,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惊。圣仆们弯腰低头不敢去看长老们的脸色。就连倍尔也控制不住地睁大双眼,直直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长老莱茜,仿佛石化了一般。
一位圣仆害怕地跪在地上。“阁下们,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今早我来给莱茜阁下换衣物的时候,就发现阁下他、他……”
“已经走了。”倍尔平静地接上那位圣仆的话。
圣仆连忙低头不敢去看任何人。
洁白的床铺上,长老莱茜的表情很平和,看不出任何端倪。然而他的死亡太过离奇突然,哪怕倍尔尝试用光明的力量去感知他的身体,也确认不了他的死因。
“莱茜阁下确实在圣殿清剿中受了伤,我们有目共睹。”长老维奥拉震惊地说,“但他的伤口已经在这段时间的疗养中完全愈合了,他只是、他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就好像……”
长老卡罗琳的脸色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