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添才闻言,霎时大笑起来,抚掌道:“好!没想到你不仅修为低,脑子也不好使。”
他勾唇,指上掐诀,狠声道:“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道法球迎面而来,她站在原地,瞳孔一缩,侧身堪堪躲过。
脸颊边生出些温热,她似是毫无知觉,面色都没变一下,伸手草草擦去鲜血,便凌空一跃,手中竹笛如剑刃般劈开雨丝,直冲人面门而去!
但杨添才是法修,她进,他便退,还能边退边打,快一炷香时间过去,他仍轻松有余,而谢桥婴已经气喘吁吁,有些体力不支。
她确实进步了很多,也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杨添才虽然放了水,但招式并不容小觑,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目前水平来说,已属实不易。
“你还是认输吧,”他笑了笑,占据上风让他身心愉悦,此时说话都少了些戾气,“若是拿着剑,你还有近我身的机会,可惜啊,你非要逞强。”
谢桥婴刚躲过一阵密集的招式,此时腿有些发软,单膝跪在地上,手握竹笛撑着地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短时间内高强度的打斗让她透支了体力,耳边阵阵嗡鸣,喉咙也干燥到几乎要咳出血来。
身上的无数道擦伤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如虫蚁啃噬般,但她已无暇去管,体内灵力被挥霍殆尽,恢复速度远远赶不上消耗速度,几近枯竭。
她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地想道,哪怕能打中他一次呢。
一次……就好。
冰冷的雨水浸湿了衣衫,也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起来,就在此时,鼻尖忽然飘来一阵熟悉的茶香。
淡到她以为是错觉。
她嗅了嗅,仿佛又想起了那片竹林,那些日日夜夜挥剑的日子。
霎时,肺腑之中滞涩的灵力随着思绪的焕发又活了起来,她感觉筋脉忽然被打通了一般,天地之间只剩自己一人,其他事物都被笼罩在外,耳边声音慢了下来,眼前的人也慢了下来,她眨了眨眼,所看见的,似乎变得更清晰、更鲜明了。
心跳逐渐加快,如鼓点敲击,阵阵发响。
身体似乎也轻盈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像花草间的蝴蝶,助跑、起跳都毫不费劲,仿佛这是与神俱来就会的。
手中的竹笛不再是竹笛,倒像是一柄利剑,她单手紧握着,凌空划出了剑花,速度之快让杨添才都没来得及反应,那眼花缭乱的招式就如射出的箭一般直逼眼前,他面色一白,用法术堪堪挡下那一击——
但咻的一声,那人又在眨眼间跳至后方,一柄硬物瞬间抵住他的脖颈!
众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倒吸声。
他脸色煞白,身体僵硬。那竹笛就抵在他的大动脉上,谢桥婴微微一用力,血脉被压迫得又深了一分。
毫无疑问,若是继续下去,他会暴血而亡。
杨添才冷汗直冒,听到耳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杨师兄,胜负可分明了?”
他举起双手,哆哆嗦嗦答道:“分了分了,我认输!”
谢桥婴在一片惊叹声之下,微笑着收起竹笛,拱了拱手:“承让。”
但下一秒,她身形晃了晃,直直向后倒去。
温月心一提,正想跑上前去,却见一道白衣飘然而至。
众目睽睽之下,谢桥婴落在一人的怀中。
辛望弈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垂眸,看着怀里那平日灵动的人,此时双目紧紧闭着,嘴唇毫无血色,那姣好的面容上还多出了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