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华一脸疑问:“你能怎么办?”
“奴婢的娘亲生前是在戏班子里伺候的,可将女娘扮成书生样!这门手艺,奴婢也会上一些。”
竟有这种事?
陆昭华大喜过望:“那不若你这会子扮上来叫我瞧瞧?”
不出半刻钟,小家碧玉的福银摇身一变,竟是真将自己扮成了个小公子模样。
陆昭华相当惊喜,连声赞叹。
“姑娘,那这事可要交给奴婢去办?”
“不。”陆昭华的声音斩钉截铁,“此事不能由你去。”
福银踌躇不已,面露愧色:“姑娘可是怪我?起先奴婢并非是有意骗您的,只是这戏班子出身太过卑贱,这才有所隐瞒……”
其实,在福银刚才袒露出她娘亲来历时,陆昭华已经意识到福银撒谎了。
可她并未做有害的事,且这次主动说出来,也是一心为了陆昭华。
福银是有些小聪明的,肚子里弯弯绕绕颇多。
可陆昭华愿意给她一次机会,眼下处境艰难,也只能给她一次机会。
“过去的事便不再重提。”陆昭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但往后可不能再有所欺瞒。”
“决计不会了!”福银说得斩钉截铁,眼神坚定地简直像是要入党。
陆昭华轻轻点了点头:“这事情不交给你,并非不信任。而是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去办!”
“可是……”福银面色犹豫,“您身份尊贵,抛头露面的事情只怕有损您的名声!”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福银知道,陆昭华是个主意正的,便也没有再劝。只暗暗在心中想着,定要给主子好好拾掇,叫旁人看不出来才是。
翌日清晨,主仆二人特意去外头置办好行头。
陆昭华收拾成书生模样,墨玉束发,剑眉星目。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自后门走入了四墨书局。
“不知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接待她的仍然是那日的掌柜。
陆昭华拿出写好的几页宣纸,放到桌子上:“近日闲来无事,本公子写出些话本子。听闻四墨书局生意火爆,特来捧捧场。”
掌柜的面露惊喜,小心翼翼地将那宣纸捧在手上,细细研读。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意味深长。
看那掌柜的样子,陆昭华心中有了成算。
“掌柜的,如何?”待掌柜将最后一页宣纸也看完,她出声询问。
“精彩!公子这《奇异录》实在精彩!”那掌柜终于从回味中走出来,待陆昭华的态度愈发恭敬:“鄙人姓孙,您可唤我孙掌柜。不知小公子您如何称呼?”
“唤昭先生便好。”陆昭华声音平静,对他的热情不予回应,只一脸淡定地询问:“那你觉得,我这本子该作价几何?”
“一千两!”孙掌柜出手颇为阔绰,“昭先生,您意下如何?”
一千两不少了!
可陆昭华却含笑不语,摇了摇头。
“公子可在汴京城四处打听,我四墨书局乃是巨富钱家的产业,向来是大方的。只怕其他人可出不了这个价!
若非是我钱氏商团有跑商队伍,能将这话本子带到各地去售卖,只怕我也给不出一千两!”
孙掌柜神情急迫,即便是当初给函先生开价,也不过是一千一百两。眼前这位小公子,未免太过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