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霜给绿峨递了个眼色,绿峨算好账,给老李拿钱。
“我们小姐不会亏待你们的,每个人多出来十文,算是给大家买水钱。日后再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不必去找那婆子闹了,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老李千恩万谢接了钱,眼睛都激动地红了。
“要是早知道是大小姐管事,我也不着急了。那这样,大小姐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让下头人按您的要求修缮。”
素霜接过老李递过来的规划图看了看,在一处点了几下。
“别的倒没什么,在这里修一个秋千吧。”
“好勒,那就不麻烦小姐了,我们这就开工。”
处理完这件事,素霜又叫了厨房的人来问,将未来七天的食材钱给了,这才回屋子继续看账本。
绿峨端着茶来,心疼地说:“小姐,要不先歇歇吧,这一大半天,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素霜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说:“我记得父亲都是每月十五发俸禄,你去问问王妈妈,让她将这月父亲的俸禄拿来。”
“是。”绿峨跑出去前小声嘀咕,“钱自己拿着,却让小姐拿攒的嫁妆贴补,有她们这样的吗?真是太欺负人了。”
素霜当没听见,笔下不停地在算。
绿峨自是吃了闭门羹,那头说老爷那钱早就花完了,还有各种名头,什么后院砂石钱那,应酬钱啊,主子的布料衣服钱啊。
给绿峨气够呛,回来的时候想跟小姐告状,见她一直在忙,不忍打扰,就去找冬雪,还有另外俩丫头春云和彩霞吐槽去了。
四个人闷头将王妈妈小声嘀咕一顿,心头的气总算消下去些。
听素霜叫人呢,绿峨赶紧过去了。
春云和彩霞跟冬雪一样,是来这之后,才买的丫头,都是本地穷苦出身。
她俩年纪也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不如冬雪嘴甜机灵,只能干些杂活。
三个人平时挤在一个屋,也更熟悉些。这两天,各院人员都有缩减,俩丫头心里藏着事,不敢说。
今日听绿峨吐槽王妈妈时提到:“要不是她是夫人带来的,就叫小姐让她走人算了。”心里头隐隐发慌。
春云问冬雪:“你跟小姐亲近,你听说没?咱们院子会减人吗?”
彩霞也巴巴地看着冬雪,心里七上八下。
冬雪是得素霜喜欢,可素霜怎么想她也不知道。
她如实说了:“要不然,我去偷摸问问绿峨姐,打听打听小姐的打算。”
“哎呀,别去。”彩霞说,“你是不怕的,怎么着也会留下你。我们俩就不一样了,小姐出门从不带我们。眼看着府里越来越紧张,如今老爷的俸禄也拿不来,肯定要削减人的。哎,我也是命苦,本来被家里卖了就够可怜的。好不容易伺候个好说话事少的主子,眼下又不成了。”
说到这,彩霞眼圈就红了。春云也跟着哭。
冬雪看她俩:“哭啥呢,小姐又没说要赶你俩走。”
她自然不会说咱大小姐有钱这种话,只从旁的安慰。见收效甚微,干脆不劝了,说:“与其在这杞人忧天,不如勤快点,给小姐分分忧。小姐还没有及芨,就管了这么一大家子,要操心的事多着呢。我去厨房看着了,你俩也找活干去吧。”
说完,抬屁股就走。
春云和彩霞互相看看,觉得冬雪说的有理,也各自去忙了。
另外一头,送亲的队伍已经找了今晚落脚的客栈,就在京郊。
往常,匡寒沛带兵不说一日千里,百八十里是有的,且风餐露宿,很是简朴。现在送长公主,路上走的很慢,走会停会,补充补充吃食,还要选好的客栈住。
匡寒沛觉得甚至拖沓。奈何长公主还总是将他叫到跟前说话,倒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了,想歇会,下车溜达溜达,不让别人陪,只让他跟着。
这一天下来,匡寒沛觉得挺累。
长公主那头终于安生下来,他回到卧房,占彦等在那里。
“咱们的大将军怎么愁眉苦脸的?送长公主可是立大功,待你回来,必是少不了的赏赐。你在愁什么?”
匡寒沛白他一眼:“你是没看见吗?”
“哈哈,”占彦大笑,“公主是不舍离家,情有可原嘛。”
他笑着看了会匡寒沛的黑脸,漫不经心地说:“我今日在人群里见着一姑娘,特别白特别美,就是不知她说亲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