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钥匙插入锁孔却没能转动的金属磕碰声。
商如夏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点谁会来这里？
她眼睁睁看到糊着窗纸的毛玻璃上投来一个圆头秃顶的人影，那轮廓她再熟悉不过，年级主任许元茂。
一墙之隔，许元茂瓮声瓮气的疑惑清晰传来：“奇怪，这门咋好端端打不开？”
商如夏听得头皮发麻。要是被主任发现她和一个男生单独锁在里面，哪怕十张嘴也说不清，通报批评怕是跑不了了。
边长嬴余光也瞥见门上的阴影，低声提醒：“有……”
他话没说完整，眨眼间，一截白皙的手臂晃过眼前，温热的掌心不由分说地覆上他的唇。
他不由得一怔。
几乎是在贴近的瞬间，他嗅到了她手上淡淡的柠檬清香。
商如夏朝他使个眼色，用气音悄悄说：“小声点……万一被主任发现我们就完蛋啦……”
“……”
边长嬴薄唇微动，在触到女孩柔软的掌心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理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百口莫辩。
他乖乖照做。
见他没有动静，商如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捂得太严实，把人家“气门”给堵住了。她讪讪地缩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现在你可以呼吸了。”
新鲜空气涌入鼻腔，却仿佛掺杂了她掌心的柠檬清香来。
边长嬴极轻地摇头，用口型说：“没事。”
商如夏松了口气，立刻缩着身子蹲下，还不忘扯了扯边长嬴的衣角蹲，招招手，仰头用气音催促：“你快蹲下来点，长那么高会被看到的。”
边长嬴很配合，轻点头：“好。”
直到他单膝蹲在她面前，动作依旧从容。商如夏望着近在咫尺的清隽脸庞，突然意识到两人蹲着也差了一大截，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撇撇嘴，在差点沉溺进他眼神的前一秒，倔强地扭过头：“一会等他们走了，我们就赶紧溜。”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跑的姿势。
边长嬴看着她如临大敌又煞有介事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不宜察觉的笑意，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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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许元茂挠了挠头，又试了试钥匙，还是不行。他皱着眉只好对身旁跟着上来的保安说：“小王啊，这椅子要是不急用，等我回头找总务处的人来看看……”
保安小王一脸恭敬，连忙应和：“不急不急，主任，那我跟您一块下去？”
许元茂摸着胡茬，点头：“成，走吧。”
话音落下，木门不再晃动。
直到脚步声渐远，商如夏又屏息凝神等了十几秒，才猫着腰，小心翼翼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确认没人了，才扭头，一扬下巴：“撤啦！”
她刚要拉门，“砰”的一声，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倏地压在门板上。
商如夏诧异地回头，边长嬴不知何时站得极近。她下意识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往后一挪，脊背轻轻抵住门板。
“嘎吱——”门又严丝合缝地关上了。她眼皮一跳，心里莫名打起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