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来喽!”
老板端着两盘凉菜走过来,上菜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一股类似于草根的味道飘进鼻腔,沈灯心定眼一看,餐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左京墨曾经最不爱吃的菜,凉拌鱼腥草。
“老板,”她指了指这道凉拌鱼腥草,“他不爱吃这道菜的,要不还是撤了吧。”
“他?不爱吃?”老板皱眉,脖子往前倾,五官拧巴在一起:“不对啊,这几年,他一来我们家就说要吃这道菜,一次不落的。”
“什么?”疑惑转移到沈灯心身上,她仔细回忆着两人之前吃饭时的场景。
鱼腥草这种的东西,爱吃的人视其为人间美味,不爱吃的人便弃之如草芥,闻一下都觉得难闻。
很明显,沈灯心属于前者,而左京墨属于后者。
还记得有次,在她坚持不懈的推荐下,左京墨终于愿意尝试一次鱼腥草,结果才嚼了两口,还没咽下去呢就直接吐了出来,把她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因为是左京墨在她面前的第一次出糗,她记很清。
“你确定,你没记错?”沈灯心又向老板求证了一下。
“绝对没有记错!”老板很肯定的点头,还有些小骄傲:“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第一次吃完,泪眼汪汪说好吃的那个时候。简直是,太有成就感了!”
“……”
沈灯心的胃里痉挛了两下,许是饿的,又或许是老板的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消化不过来,有些积食。
大门的门帘被人掀开,左京墨回到菜馆,手上拎着两瓶百岁山。
“给。”一瓶水放到了沈灯心的面前,她小声道谢,下意识去拧瓶盖,却根本不用使力。
有人早已细心的为她拧开。
心脏正上方的口子越裂越深,有一团不知名的蝴蝶在她的体内冲撞,叫嚣着,要生生从她的喉管里飞出去。
她很想问左京墨为什么,但看着那份凉拌鱼腥草,还是忍住了。
用餐的过程中,她和左京墨简单的聊了聊,他不在的这大半个月里发生的一些事,譬如楼下李阿姨家的小公狗走丢了,结果过一天带了一只小母狗一起回来。
再譬如广场舞阿姨们因为C位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附近小公园里的雏菊被挖了全部改成了三角梅,等等等……
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说出来都觉得无聊,可左京墨听的津津有味不说,时不时还点评两句,似乎很满意于这种充满着烟火气息的生活。
再看那盘她吃了一半的凉拌鱼腥草,已然见底。
裹着凉意的晚风在街上肆横,沈灯心结完账,看见他背身站在菜馆门口,想了没想的就走了过去。
推开门帘,一阵强势的冷空气迎面而来,吹得她刘海向两侧歪斜。
“站在这里看什么呢?”她被这阵风激的直打喷嚏,想起今早被自己放进酒店箱子里的外套,有些懊悔。
到底是熟悉了汉城的天气,如今贸然赶到天城,还是难以立刻适应。
“没看什么。”左京墨声音淡淡,听见她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后,二话不说的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天城不比汉城,入夏晚,晚上光穿个短袖,还是会凉的。”他低头错开视线,不敢直视她那双稚鹿般的杏眼,难捱的紧了紧唇,“不早了,我现在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