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江湖之上,走到哪险到哪。
——亡命之局——
三人迷迷糊糊地就被抓到了四海钱庄的地牢里。
白玉春和蒋若木正琢磨着逃出去的法子,守卫来送饭时,两人才知道,原是在他们进四海钱庄之前,乾光阁被洗劫一空,庄内诸人刚刚巡视过一圈,三人就正巧出现在乾光阁之内。
天刚刚亮,来到这地牢后黄金善就窝在角落里睡觉。听到有人来的声音,打个哈欠,示意她醒了。
“善儿姐,我们现在怎么说?”蒋若木把黄金善搀扶起来,三人所在的这间牢房不大,阴湿的角落里堆着一些茅草,墙上一扇带铁栏的小窗。黄金善抖了抖衣服,蒋若木马上关心道,“你冷不冷?”
黄金善还在感受这个环境,蒋若木拿起角落的茅草递给她,“善儿姐你不是能用树枝算卦吗,你可以用这个,我来给你口述。”
摸了摸这草,她无奈道,“之前几次用树枝起卦,好像都不太顺利,而且,蒋若木,我用的是树枝,这是草……”
“噢噢。”蒋若木尴尬的笑了。
“我观察了下,想出去也不难,”白玉春看了一圈四周,加入两人的对话,“听你指挥。”
“算了,给我拿三枚铜钱。”
蒋若木掏出三枚崭新的铜钱,黄金善席地而坐,扔下铜钱,待钱币旋转的声音停下后,用手触摸,再拾起、再扔下,如此六次。
黄金善计算着,白玉春却率先发问,“原来你会用铜钱卜卦,为何从来不用呢?”
“相术师,自然会用铜钱卜卦,”黄金善还在摸着那最后一轮的变爻,“我不喜用铜钱算卦,铜钱流于世人之手,占过太多因果,功名利禄的牵挂太多,算不准。”
狭小的牢房相当静谧,铜钱的声音不再落下后,就只听见三人的呼吸声。
其中只有蒋若木呼吸急促,他着急问道,“善儿姐,所以结果如何?”
“亡命之局。”
“我们果真有性命之忧?那我们该如何做?”
“是这四海钱庄的亡命之局,”黄金善收起了铜钱,“你们如何想?留在这里等劫难过去,还是出去试着救下钱庄诸人?”
三人无话,白玉春与蒋若木看着黄金善,又相望了一眼。唤来守卫,白五一把拽下窗户下的铁栏,伸出牢外,勾下守卫腰间的钥匙。守卫伸手想要夺回,蒋若木拽住守卫的胳膊,朝他颈旁一推,守卫昏晕了过去。
拿过钥匙,三人顺利出了地牢。
走出大门没多久,海庄主带着庄中诸人追了过来。
十方派草夲土一个闪身窜到了三人面前,“海庄主,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关在牢里?”
他凑近黄金善,黄金善虽看不见他的模样,却闻到浓烈的腐朽泥土气息,他走路的脚步声一瘸一拐,腰间叮叮当当的,似是各种道具碰撞的声音,不愧是江湖闻名的土夫子头头。
“无礼!”蒋若木在腰侧摸着剑,却恍然发现剑早就被收走了。
在几人几米之外,另一道声音响起来,来着操着一口十分粗狂的男音,估摸着就是另外一位贵客金廉风,“别废话,先把这几人抓起来吧,好好审问他们把东西都藏在哪了!”
白玉春环视众人,金廉风手持双刀,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唯有近身有机会突破,但十方派擅风水堪舆和机关,草夲土的技法诡谲,还没有探过他的深浅,也不能留蒋若木一人独自应对,海庄主带来的人也不少,这些侍卫都不容小觑。
还在思索着如何动手,黄金善在他身旁小声说道,“海庄主在哪个方向,带我走到他面前。”
见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海庄主示意侍卫准备捉拿,却只见黄金善在他左右两侧来回走动着打量他。
“庄主,您印堂发黑,恐有大劫啊!”装模作样地绕行良久,黄金善才停留在庄主面前。
“你一个瞎子,如何能看出我印堂发黑?”海庄主冷笑一声,并未当回事。
“看不到眼前之物,能看到的东西就更多,”黄金善对着海庄主作揖,“海于庙堂是洪流,于山河才是归处,远离庙堂,或有一线生机。海庄主,多年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可还记得?”
“你是明宸郡主?”海广参大惊,冷静下来后,背着手向近侍打手势。
五年前,海广参还是一名在京城从仕的六品小吏,人尚年轻,又曾中过进士,本该前途无量,但他却奇了,凡任职之处,上级必难逃一死,有贪赃枉法被处死的、有处事不力惹恼陛下的、还有意外离奇身亡的,几起事件过后,朝堂上无人不识这六品小吏,都把他视为洪水猛兽,竟无一处愿意收留他。
进士出身、又无错处,总不能无官可做,只能随意挑个职务让他闲着,也没有明确的上级管理。
海广参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过,恰恰相反,他在任上时颇受百姓爱戴,为人行事果断、新策成果斐然,得了不少上级赏识,但这些积累,在一个又一个上级逝世后,也无从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