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又将伞移回,默然走开了。
蜀葵要初夏才能开,难免使她忆起上个夏至的时光。
应不寐携苏锦绣曲径通幽,她原以为要去往什么秘境,到头来仍是进了华韵阁的一间阁楼。正自疑惑间,推门便见红毯自脚下卷铺而来,抬眼则有朱红绸缎幕布悬于门前。
她不解望向应不寐,他只开口道:“从今往后,你皆可信我。”
苏锦绣半信半疑地趋前,掀开幕布的刹那,漫天花瓣缤纷散落。抬眼望去,阁中绣娘齐聚,绣巷旧识亦在其中。她不知众人为何在此,却见布置间礼仪周全,竟似县主那日的及笄盛宴。
“给你带来了一个比县主的更气派的凤冠。”
应不寐言罢,便要将九凤朝阳衔珠冠为她戴上,苏锦绣只觉其金贵非凡,连忙侧身躲闪。
应不寐却不容分说:“今个是你生辰,便召集你的朋友们来为你提前庆贺,不成想你自己给忘了。”
苏锦绣闻言一怔,细细回想,现代之时,外婆辞世后她便不再过生日,来到此处后更是不甚在意,竟忘了今个是自己的大日子。
“你怎会知晓?”
一旁的兰涉湘笑着应道:“巧娘,你先前与我闲聊时曾提及呀。”
苏锦绣愣在原地,应不寐已拉着她行起了简易的及笄礼:“那日见你羡慕旁人有及笄之礼,今日便为你补上。”
看着应不寐,又看看眼前的亲朋好友,苏锦绣鼻头一酸,险些泪落。
应不寐连忙捂住她的嘴:“此刻哭不吉利,待礼成再哭。”
她已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哪有你这样的……过生日……我自己想哭……都不能由着我自己了……”
她非要哭,于是便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得心肝都快出来了,随后便如祛了深毒一般,全身松快。
随后她兴致勃勃地带着众人做起了火锅,热辣的牛油红锅飘香十里。
自那以后,苏锦绣也只是在初一十五才按例去礼佛,不再像从前那般日日泡在禅房里。
同样的雨,也落在了鸣玉坊的露天舞台上。
台上的胡姬淋着雨翩翩起舞,发丝与裙裾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反倒添了几分野性的魅惑,在朦胧雨幕中风情万种。
夜宴席上,逢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心头总萦绕着一种莫名的空落。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或是重要的日子被遗忘了,但任凭他怎么回想,都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
一旁的小厮莫辞,是逢大将军赐给他的心腹,见他这般模样,便上前低声提醒:“公子,不宜多饮。您即将上任指挥使,若在上任前被人撞见在此饮酒作乐,参您一本,便是得不偿失。”
逢辰看了看他,又望向台上的舞姬,声音带着几分恍惚:“今个是什么日子?”
莫辞愣了愣,如实答道:“回公子,四月初七,并非什么特别的日子。”
“……”
“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