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不远处袖手旁观的张鸿志,厉声质问:“不知大人,是否都有证据?”
“你!”张鸿志指着她,气得满脸通红,“花言巧语!”
“此事定是她做的,给我把她带回去严刑拷打!将沈府封锁,一只蚊虫都不准放出去!”
*
京中,大理寺。
陆远将高奉送入大理寺地牢里,已是入夜时分。
大理寺卿温正远走过来,看着他一脸愁苦,纳罕道:“怎么?人抓到了都不高兴?明日上朝,陛下定要嘉奖你一番。”
陆远像是飘走了思绪,直到温正远问出第二遍,才回了神。
陆远低声正色道:“温大人莫要调笑在下,嘉奖并非我所求,方才……我只是在想些私事。”
“将一国百姓视为自家,誓平天下不公的陆少卿,竟也有了私事?可真是难得。”一旁大理丞李默也踱步过来凑凑热闹,挤眉弄眼,“若是这私事,沾了些别的心思,京中指不定多少闺阁女儿芳心破碎。”
他边走边叹息,过去拍了拍陆远的肩:“就连我家三岁的女娃,都说长大了以后要嫁陆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更别说那些适龄的小姐们。”
大理寺卿温正远捻着美须,颇为欣赏地看着陆远,似乎也想等他一个答案。
陆远却问:“李大人,恩自县从前可有上报的案件?”
李默无奈地摇摇头,思忖一阵,犹豫地问了句:“你说的是哪位县丞在任的时候?”
“张鸿志。”陆远紧盯着李默的神情,心里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
“张鸿志嘛,他在任十余年,是恩自县当地十分有名的父母官,其下治安颇好,民风淳朴。这在任期间,似乎从未有过上报的案件,朝廷也曾派人去求取经验,张鸿志还曾被立为县治楷模。”李默答。
温正远忽然补了一句:“我先前见过他一面,此人……”
“舅父!舅父!”不远处,一道惊慌的声音快速接近。
他们立刻迈出门,只见一个男子从大理寺衙门门前连滚带爬地下马,神色惊惶,险些被衙门的门槛绊倒,踉跄着扑到李默的面前。
“启川?你不是去恩自县吃喜酒,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李默惊道,连忙将人扶起。
“舅父!那……那那恩自县,出人命了!”李启川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干的发白,眼神的惊恐仍未消退,“我那笔友万金兄,被他的新嫁娘给杀了!”
“你说谁?”陆远的声音横插进来,藏不住的急切。
“恩自县首富,沈家,沈万金!”
陆远忽然捂住心口,咯噔一下,方知刚才的心慌早有预兆。
李默不知陆远的心思,一心想着问清情况:“当时是什么情形,被害人可还活着?那张鸿志可出面处理此事了?是什么缘故?若是恶性案件,明日便应该上报到大理寺。”
“舅父,我在那宴席上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多看!”李启川回想起宴席上那一幕,眼里的泪唰地流下来,“后来我出城时,好像听人说,是他夫人早有不满,故而痛下杀手,如今应该已经被关押入狱了。”
“唉……陆兄,你说你这个乌鸦嘴……”李默回身一看,陆远早已不知所踪,“人呢?”
门口马儿嘶鸣声划破夜色,一声大喊自门外传来。
“温大人,在下身负要事需离京一段时日,嘉奖便免了,还望大人准我此行!”
话虽如此,夜色下那匹乌骓马顷刻消失不见。
温正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背在身后,踱步往衙内走,留下一句:“正巧,这事就让他去处理吧。”
李默和李启川对视一眼,李启川呆呆地问:“舅父,陆大人平时都这么古道热肠吗?”
“……总感觉这次不像。”李默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