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自己喊出来的一霎那,身后人也猛地推开了她,跌坐在地,气喘吁吁。
就像一条濒临脱水的鱼,哪还有平时的秀雅风姿。
“他、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饶是月安迟钝不了解,也意识到了这似乎不是她料想的毒害,捂着受了惊吓而怦怦跳的心口,她喃喃问道。
“回少夫人的话,这是、这是……”
吞吞吐吐了半晌,脸皮薄的书玉不知如何解释,看了一眼扭着紫菱的婆子,示意她来说。
婆子也是个机灵的,三言两语解释清了。
“回少夫人的话,这丫头从外头偷买了些烈性的腌臜药,下在了羹汤里,妄想做郎君的人,同郎君春风一度!
婆子的话虽未点名那是什么腌臜的药,但一番话也直白,月安总算是听明白了。
扭头去看,挣扎着爬起来的崔颐正虚弱无力地扶着书案,玉白的面容潮红片片,眼角眉梢更是爬满嫣红,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冶艳风流。
他看起来像是快要失智了,一双眼睛越来越红,大概是因为那烈性药物的缘故,他尽管推开了她,但双眸仍在蠢蠢欲动,像是随时会控制不住扑过来。
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药的月安哪里还敢靠近,一对上崔颐那双蕴含着无穷深意的眸子,她立即连退了几步,惊惶道:“我根本没有让她往这里送汤羹,我什么都没做!”
汹涌如浪潮般的燥热席卷全身,理智正在逐渐被侵吞,目光浑浊间,他看见月安明显表示拒绝的动作,心火更甚。
书案上洁白平滑的一摞纸早已被崔颐攥得皱皱巴巴,但他觉得自己快克制不住了。
只想、只想……
滚烫发红的目光再度慢慢锁定他的妻,难受得痉挛抽搐的身体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做点什么。
像大婚前徐家表兄硬塞给他的小册子上那样,狠狠地、彻底地、酣畅淋漓地去感受,去实践。
可她似乎一点都不愿意,避他如瘟神。
正忍耐间,吴大夫匆匆忙忙赶来了,书玉扶着郎君坐下,在吴大夫耳边低语了一番,又将从紫菱身上搜出来的剩下半包药粉给吴大夫验看。
吴大夫捻起药粉嗅了嗅,神情严肃道:“造孽了,这还不是寻常的药,是外头专给牛马用的,药性极烈,就算解了也得休养个一两日。”
事情严肃归严肃,但月安听着这句给牛马用的,当下便有些绷不住,强行按下了诡异的笑。
“还请吴大夫开药救治。”
烧得筋脉都在隐隐作痛,神智混沌下,崔颐声音都虚软无力,只想着吴大夫能赶紧将这药性除了,不然他自己都说不好接下来会做什么混账事。
吴大夫先是捋了捋胡子,看样子是在措辞,几息后委婉道:“此毒现成有个解法,郎君何不……”
吴大夫话未说完,但所有人都知晓那话的意思,纷纷向缩在一边的月安看来。
既是中了需要阴阳交欢的情药,那和少夫人回屋睡一觉不就好了?
多简单粗暴的法子,大夫都不用看。
但这显然不适用月安和崔颐,见众人目光都转向她,月安右眼皮直跳,心也一抽一抽的。
她立即看向崔颐,见人低垂着眸,还处在烈火焚身中,额上汗又开始大颗大颗地出现,一点也不顶用。
只能靠自己了。
月安深吸了口气,做出为难的神情道:“还请吴大夫再寻法子,我这不大方便。”
好在还有癸水这个绝妙的存在,更庆幸她每月的日子都不准,在这个时候堪堪解救了她。
在场众人一听,神情了然。
再然后,不顶用的崔颐也终于能开口了。
“没错,吴大夫快想想法子。”
似乎快要撑不住了,崔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话语艰涩,低垂着的眸子黯淡极了。
吴大夫不再多言,取出药箱里的一副银针,对月安道:“施针可消去郎君的大半药性,还请少夫人屏退众人。”
月安立即将闲杂人等带出去,只留下书玉看顾。
看了一眼被婆子拧出来的紫菱,被堵住嘴巴的紫菱双眼红肿,呜呜地看着她,仿佛希冀她为其求情。
“少夫人,这丫头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