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颐并无异议,点头应了,让车夫等在花间饮铺子前等着,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逛街本是一桩有趣的事,但要看跟谁一起。
跟秀真一起就很有意思,但若是换成崔颐的话便没什么可说了。
好在还有一个绿珠,让月安不至于尴尬到底。
两人穿梭在人潮如织的热闹街市,因为好吃的好玩的太多,月安这会将崔颐这块木头也忘了,兴致勃勃跟绿珠讨论买什么回去。
崔颐就那么安安静静跟在后面,也不去打扰,只静静看着眼前亦喜亦嗔的小娘子,心里从未有过的安稳。
前几日好似被束缚的心顷刻间挣脱了出来,心口的焦躁也没了大半,崔颐走路都轻盈了不少。
“绿珠,你看这两支钗哪知更好看?”
月安逛到了一个首饰铺,左手拿着一支绿梅吐蕊,右手拿着一支红玉珊瑚,兴冲冲问道。
绿珠觉得这两支都好看,一时犯了难,实话实说道:“奴婢觉得都好看。”
月安正纠结着,就听身后有声音道:“红玉珊瑚更好。”
月安回头,对上崔颐正色的脸,她追问道:“真觉得红玉珊瑚好看?”
崔颐不解其意,但还是诚恳道:“对。”
其实依照着崔颐平素的审美他会觉得那支绿梅吐蕊更加青睐,认为其较那支红玉珊瑚清雅素丽些。
但温氏生得明媚娇艳,还是佩那只红玉珊瑚更显光艳美丽,于是他违拗了自己的喜好选择了另一个。
月安不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比对了两只钗,碎碎念道:“你们男子的眼光一惯是俗气的,没想到这次挺会选,我也更喜欢这支。”
“不过我也不是没钱,掌柜的,两支都要了!”
“好嘞~”
也不理会崔颐什么心情,美滋滋将喜欢的都收入囊中。
爹娘给她那么多钱帛假装不就是让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吗,月安可不会亏待自己。
掌柜喜笑颜开地让小伙计给两只钗装好,嘴里甜言蜜语不断。
独剩下崔颐在那兀自参悟了一会,学会了一个道理。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择取之事,不要多言,直接全部拍板拿下就行。
获取了一个以前从未学过的道理,崔颐生出了一种充实感。
汴梁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扑买摊子,虽然政令规定除大朝会和上元节外不许民间博戏,但扑买不同于正经的赌博,不仅摊贩想靠这个多赚些银钱,汴梁百姓也喜好这一口。
因而只要不是巡街的官差故意为难人,或者是个认死理的倔强性子,一般都会对街上的扑买摊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些官差下职后可能也会玩两把。
出了首饰铺子后,月安立即就锁定了一家扑买摊子,上面的货品是磨喝乐。
因为是寻常百姓贩卖的货品,磨喝乐只泥偶、木偶、瓷偶三种,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材质,但胜在这些磨喝乐都雕刻彩绘得很漂亮。
其中月安瞧上了一只瓷偶,是一个绿衣粉裙,怀里还抱着荷叶荷花的小娘子模样,月安一瞧便喜欢上了。
出了铺子便直直往这里扑,崔颐跟着过来,一看是扑买这等被政令明面上禁止的博戏,顿时就蹙起了眉头。
一看月安还要掏钱在这上花销,他更不赞同了。
“官家禁止平日拿扑买娱乐博戏,还是莫要在这上面浪费钱帛了。”
知道温氏的性子,崔颐收敛了不少,语调温和地提醒,希望温氏可以迷途知返。
但再温和也不是顺心话,月安瞪了他一眼,埋汰道:“干嘛这么较真,官家虽这么规定但大朝会不还是开放了,说不准官家也玩过呢。”
“更何况我浪费的又不是你的钱帛,你就少管些吧。”
“老伯,我要那个抱荷花的小娘子,先来十把!”
做生意的就喜欢这么豪爽的主顾,摊主老伯一听立即眉开眼笑地应下了,热情道:“娘子好眼光,这个磨喝乐是我家老婆子做的最好的一批,不过扑买的难度也高些,押金五文,娘子得掷出五纯才行。”
确实是有些难,但月安很想要那个瓷娃娃,但扑买的货品一般不给售卖,只能靠扑买得来了。
“五纯便五纯,来吧!”